却说翟坊强忍心中怒火,出得大帐,一阵凉风吹在脸上火辣辣地疼,突觉嘴中发腥,狠啐一口皆是血沫,心中暗自发狠:“该死的女妖,通通去死!今夜吾且站在你等身后助威,必尽全力,狠狠助威!”
狠罢快步走向营房,北风凛冽,抽在脸上形同刀割,半张脸火烧火燎连带着耳朵一并疼痛不已,遂睚眦切齿低声痛骂不止!
忽闻得‘哗啦啦’一阵声响,唬得翟坊一激灵,以为女妖喜沫隐身黑影处,欲暗下死手。
‘呛啷’一声,抽出宝剑,翟坊怒呵道:“甚么人,想作甚?”
一旁边跑过来几个魔兵上前拱手道:“回大人,今夜风大,或是风吹倒了垛在营盘中的柴禾垛,吾等这便上前去看。”
翟坊收起宝剑,四处看看,营中皆站立着魔兵,遂觉自已过于紧张。
少刻,魔兵快速奔回道:“回大人,自是无事。白日里那两个打柴的村夫在劈柴。”
翟坊一肚子火没地方出,闻得两个打柴的村夫弄出来的动静,吓其一跳,迈大步,直奔村夫而来。
未至近前,便见两个村夫蹲在地上劈柴,一股松木的清香味儿在身边飘过,翟坊提鼻子嗅了两下,怒气稍缓,斥道:“两个买不起牛、愚蠢的村夫,你二人在此作甚?”
二人抬起头,一脸蒙圈,好像挨着冻、干着活,怎还挨上骂了呢?
悻悻然站起身,吱吱吾吾着回道:“回大爷,吾等兄弟却为买不起牛、愚蠢的村夫。这会儿,北风刮得紧,天寒地冻,寻思着将柴禾劈好,取暖方便,大爷夜里不觉得身子冷。”
“哼!这点柴禾哪能够呢?立刻出去打柴去!立刻!”翟坊没好动静嘶吼道。
“大爷,夜里此处山岭不安生,山中猛兽皆被吃得个干净,吾等夜里不敢出去打柴!”任何在拱手道。
“少废话!越是不敢越得去!非去不可!”
翟坊嘶吼罢,招手几个魔兵推搡着任何仁奔营门口处,转身冲着任何在斥道:“不准动弹,给吾劈柴,劈到天亮!”
“大爷,不待劈到天亮,怕是买不起牛、愚蠢的村夫就被冻得跟柴禾一般硬了。”任何在咕哝道。
“呵呵,愚蠢的村夫,你闭嘴!”翟坊呼号着,转身奔营帐而去。
入得营帐中,喝了一杯热茶,竖起耳朵闻听‘叮当、叮当’的劈柴声,其长吁一口气,顿觉憋在胸中的一口恶气,发泄在两个愚蠢的村夫身上后,舒坦多了,呲了呲牙,对着一块铜镜自行扮了个鬼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寻思着接下来之事。
且说崔通、彭临等将守在营门口处,忽见几个魔兵推搡着一个村夫奔此处而来,崔通上前问道:“这是何事啊?”
“翟大人欲其立刻出去打柴?”一魔兵道。
“咯,那快去吧!”崔通言罢,命人打开营门,好似一点不觉得意外。
“大爷,你说句公道话,纵算是长工,晚上也得闲上一会子,吾等本就是愚蠢村夫,生得个肉体凡胎,这半夜三更地,若遇见甚么脸上堆满狞笑地骷髅魔、白骨妖,还不成了断了气的死人。大爷,还哪来柴烧了?”任何仁歇斯底里争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