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开张照例要请客,不过喻梅萍今天请的人并不多,不像上一次开张满满的一酒店,这一次总共只有五六桌人。喻梅萍也不一一上去请发请帖,她直接去找了李仲夷,告诉他锦衣卫安排一桌人,如果他有其他要好的朋友也请来,我另外安排,崔庸胡德广那里也是如此,汪知府是襄阳的父母官,不管如何城西这边能顺利开发建设,汪知府也有功劳的,至少没有作梗,所以也给了汪知府留了一席,人让他自己确定。这样4桌人确定下来了,再加上夏墨轩,胡一把,吴大夫等等这些熟人,喻梅萍估计总数不会超过6桌,当然多上一两桌也无所谓。
关于那位布政使陈大人,至今为止还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人一直在长沙。其实这也不能怪陈大人,这要从明朝的政权架构说起,明朝的政权架构有很多弊端,所以一直在修修补补,而且越修窟窿越大。许多事情也很怪异,明朝最低的政权机构是县,县以上就是府,这两者之间有些比较大的县称为州,这有点像后世的县级市,府以上就是行都司,也就是省。行都司没有专门的一把手,它是由布政司、按察司和都指挥使三司并立,如此一来免不了要扯皮,而且这三个部门在朝廷六部各有统属,这样一来步调更不一致。军政军政结果是政管不了军,军支援不了政,于是朝廷便想出了一个补救的办法,往各个省派巡抚,巡抚是个临时职差,只有在有事的时候再委派,这样一来就变成了不是每个省都有巡抚,而且巡抚的管辖差异也很大,有的地方一个巡抚可以管好几个省,还有的地方一个省就派了两三个巡抚,湖广的情况就是这样,朝廷在湖广省南北各派了一个巡抚,一个在襄阳,还有一个在长沙。南边的那个巡抚一直待在长沙,而北边襄阳的那个巡抚,却是由陕西三边总督,加总督河南、山西、陕西、湖广、四川五省军务的洪承畴代领。洪大人如今是心急火燎,披星戴月,忙的屁股在冒烟的在追剿扑灭各地的流寇,哪有空闲的时间来襄阳逍遥。布政使不像按察使他是要管民政的,全省各地都需要巡查,每年需要在长沙待不短的时间,估计长沙那位巡抚也很郁闷,自己明明是布政使的上官,可手中的权力只有布政使的一半。而按察使崔庸就比较清闲,只要省里没有什么大事,他每年出去转一二圈就可以回到襄阳陪老婆孩子了。
关于请客布政使的事,喻梅萍问过李仲夷,李仲夷说他来办,估计来的话最多是个副职,更有可能一个人也不来,喻梅萍也无所谓,由崔庸和李仲夷护着,也没什么人能在襄阳危及到自己。
当汪知府带着他的随从,出现在迎宾楼的大门时,崔庸和李仲夷、胡德广还有喻梅萍,早就站在大门口了。汪秋晟下了软轿抬头望着挂着大红灯笼的迎宾楼大门,不仅有些感慨,从喻梅萍到他那里买购买土地到现在不过只有两个月,当初这个小姑娘说的话全部兑现了,银子自己揣进了口袋,那些难民已经减少了一小半,而且还在减少,这些都是汪知府的政绩。
几个人相互打了个招呼,汪知府对喻梅萍拱了拱手:“喻姑娘,刚才过来看到这条路叫迎宾大道,这个名字起的很有气派,恐怕是出自于姑娘之手吧?”
“汪知府见笑了,因为这条路是因迎宾楼而起,凡是来迎宾楼的都是梅儿的宾客,况且眼前这条路是整个襄阳城里最宽的当得起大道这两个字。不过梅儿还是要告个罪,我至今还没到襄阳府去报备,知府大人不会怪罪吧?”
汪秋晟笑眯眯的道:“不会不会,不过汪某有一事不明,为什么这么宽的路要一分为二?车辆都要靠......”
说到这里,汪秋晟突然想起了什么马上刹住了话头,随即转移道:“喻姑娘的这个想法很好,汪某才刚刚顿悟过来!”
汪知府的话音还没落,后面传出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大人,下官不明白,明明这么宽的一条路,为何都要把我们赶到右边行走?生生的把一半的路空着,这样的浪费,我们襄阳府要管!”
汪知府皱了皱眉头,他听出来了,这是他手下的一个推官,脑子也有点一根筋,汪知府没搭理他的话。
喻梅萍抬头看了他一眼,从那个人身上的补子来看,是个七品官。
不料那个人却不摆休,继续嚷道:“大人,下官的指正错了吗?为什么你们都视而不见?环顾左右而言他,下官是在为民请求!”
汪知府对这个不开眼的家伙恨的牙关咬得紧紧的:“你给我住嘴!”
崔庸打趣的问道:“汪大人,这是你的手下?是举人出身吗?”
不得不承认,大明朝的某些读书人,确实是脑子不大容易拐弯,读书读的都成了木头,到了此时此刻还是不死不休:“大人,下官不明白,明明是应该指正的事情,你们为什么视而不见?我不过是看到不对,想要加以纠错!”
这头猪,汪知府这下终于爆发了:“严碧涛,你现在给我回去,明天直接去襄阳府大牢当牢头一个月,我一个月之内不想见到你!”
“大人,下官不服!”
“如果你再不服,明天牢头也不要当了,直接到牢里去面壁思过,你这头猪!”汪知府气的直接就开骂了。
随着那个不开眼的家伙离去,一场小风波,不,一场小闹剧算是暂时平复了。
李仲夷自始至终没有开口,置身事外微笑着看着这些文人在出丑,喻梅萍也不多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