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向东一直不曾去墓园,他怕一去墓园他会崩溃了情绪,他会忍不住乱了阵脚,他想等女儿的事处理好了再去墓园。可是,他没想到,丫头的骨灰被人盗走了!许以清,你这次真的逼我逼到了极限!
郝向东那一向引以为傲的镇定被摧毁了。他最爱的女人,尸骨未寒,如今骨灰竟然被盗了!素烟活着时一再受苦,死了都不能安生,他岂能容忍许以清这样对待他的素烟?许以清到底要怎样?
沉默了半晌,郝向东握紧拳头,悲愤着。
霍启年道:“易宸说,大雨过后,凌晨四点,墓园的监控录像出现了四个男人,撬开了墓穴,取走了骨灰盒!”
“砰——”郝向东一拳砸在了办公桌上,血丝从拳头上渗出,她居然动了素烟的骨灰!
郝向东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着,他深呼吸,深呼吸,抓过电话,按了电话,秘书立刻进门。“郝院长!”
“通知公安亭长,叫他立刻来见我!”
“是!”秘书出去下通知。
郝向东坐在椅子上,良久,问道:“希希知道此事了吗?”
“知道了!墓园先给路修睿打了电话,但是没有通!又打了希希的电话,希希要见你!”霍启年神色凝重,看着郝向东,还是认真说道:“她很聪明,已经猜到了这一层的关系。”
郝向东一愣,喃喃的低语着:“她猜到了?”
霍启年看他眼中怔愣的神色,坚定的点头。“可是,她或许不想认你!”
郝向东身子一晃,一颗心沉了下去,深不见底的冰潭将他淹没,他没有保护好素烟,没有保护好女儿。如今,女儿不认他,也是他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霍启年见他神色这样,又是开口:“她需要时间!如果你没有对不起她妈妈,她一定会原谅你!只是她需要时间!”
郝向东沉默了半响,捏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心头被巨大的悲恸占据着,喉头很疼,满腔悲愤无处迸发。
他为什么没有想到许以清变态到连素烟的墓地都会动?郝向东真的痛了,他隐忍着心底的痛,一夕间似乎苍老了许多。一滴水缓缓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郝向东,你居然没有考虑到,这一刻,你的女儿该是多么的失望而痛心,素烟又该是怎样的失望而痛心!你怎么可以允许你管辖的范围内出现这样恶性质的事件?你还配为人民服务吗?
素烟,你一定怪我的吧?对不起,就算是刀山火海,我郝向东也要为你讨回公道,不会再姑息了!
他以为让许以清出国,保全所有人尤其是希希和启年,是最明智之举,最顾全大局之举,可是却根本忘记了,到头来许以清未必就会放手,而承受这一切的不该承受的悲恸的却是他跟素烟的女儿。
此刻,只要一想到他的女儿一定很难过很难过,他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居然没有昨天批捕许以清。
郝叔落泪了!霍启年震惊一愣,快速的侧过目光看向郝向东,却发现他闭了眼,眉头紧皱,额头的青筋跳动,再睁开眼,那双眼里,没了泪,却是复杂的情绪,是愧疚,是后悔,是自责……
素烟,丫头!她要把你挫骨扬灰,这叫我怎么对得起你?纵然我们都是无神论者,可我怎么能让你在去了之后还不能安息呢?
剧痛之下,郝向东一阵抽搐,猛列的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压抑不住的从嘴角溢了出来,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宛如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突然软了下来。
“郝叔,你吐血了?”霍启年大惊,“我们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