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说越激动,身体颤抖着低吼:“所以我就该死,即使我什么都没做。所以我倒霉的是你的始乱终弃的产物就得该死!我差一点被她害死了,我的孩子没有了!司法公正?你跟我讲司法公正?让你那些冠冕堂皇的官腔见鬼去吧!我根本不信你!我有自知之明,因为我只是小老百姓!”
霍启年也不知道说什么,希希有怨气,他都能理解!这些年的苦,皆因为没有亲生父亲,她怎么能没有一丝怨气?
“孩子——”郝向东异常痛苦。
言小希飞快地再度打断郝向东的话:“我知道我斗不过你们,即使上了法庭,我也一样赢不了,随便出来个人都可以为她顶罪,而我极有可能因为想要讨回公道而命丧黄泉!天理从来就不是给我妈妈的,天理是给你们这些强人的!所以,我真心也没想追究下去,我只想和你们无关!其实我从未想过找到你!我只想我的生活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只想跟所谓的父亲老死不相往来!可是为什么她还要这样不放过我们?现在,我只想把我妈妈的骨灰找回来!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认父亲,我妈妈没了,她还怕什么?你告诉她,放过我们吧!把我妈妈骨灰还回来,我们从此谁也不见谁!算我求你,别让她再来谋杀我了可以吗?我真的怕了她了,行吗?很怕很怕,我求饶可以吗?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她的目光坦诚而坚定,眼底的忧伤那样清晰可见,多少委屈和无奈都融在其中。她自嘲的话,她无可奈何的话,都在鞭笞着两个男人的心。
霍启年只恨自己让她这样受伤,居然不能保护她一丝一毫不受伤。
“什么都不追究!只要把我妈妈的骨灰找回来!只要霍启年和我哥哥妹妹平平安安!冤也好,恨也好,都不追究了!只请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言小希再度幽幽说道。
郝向东和霍启年同时一怔,她还是决定不追究,只要妈妈的骨灰拿回来!
霍启年心底那个疼呀!
先前她说恨不得划许以清三千刀时他担心,可是现在她说不追究时,他又是这样的心疼。
“孩子,如果你真想让她死,爸爸可以亲自动手!司法不可以!我无权干涉司法公正。”郝向东晃了晃身体,眼底有一丝悲凉的让人无法触碰的东西。
女儿说不相认!女儿说只要妈妈的骨灰找回来安息!可是他却知道,这件事,哪里有那么简单!许以清把骨灰偷走,到底放在哪里,她居心是要自己求饶,还是最后两败俱伤,他真的不知道!
天色又阴沉,乌云密布,天地间的气息压抑而沉重。
她靠在霍启年的怀中,像是积攒了多少年的委屈,同一时刻涌了出来,发泄出来,她浑身摇晃了下,像是虚脱了一般。“你就算这样做,我也不会感激你!我不需要你那样做,我一点也不想欠你!我只是不想和你有关!”
她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可是抬起头看向郝向东时,却更加震惊了。
他的脸竟像白纸一样,额头上清晰的挂着大颗的汗珠,嘴唇微微抖动,连目光都是涣散的。
“霍启年……”她的心一下子坠入了无尽的深渊,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可是说出去,心里有了一种解脱的轻松!眼前一黑,她慢慢的虚褪下去。
耳边传来霍启年和郝向东急切的喊声,可是她只想睡一觉,好累好累!
霍启年吓坏了,一把抱起昏厥过去的言小希。
“李秘书!”郝向东突然喊道:“叫蔡医生过来!”
郝向东这几日身体不好,秘书随时给他带着医生,没想到这时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