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飘起了细如牛毛的小雨。
大家都选择在室内活动,听向日说大家都在进行什么雨天的活动,好像是在这个天气里寻找有意义的事情做的活动。
他还真诚邀请鹤田一起,被她拒绝了。
其实,鹤田唯依感到很不舒服。
她做了很久不做的噩梦,甚至于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鹤田唯依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有什么隐性毛病要发作。
她调暗了房间的台灯,拉上自己带来的小碎花窗帘,裹紧毯子,点上安眠的熏香,沉沉睡去。
这次再醒来时,脸上就多出了几道泪痕。
她想起前世迹部喜欢她的理由了。
以“因为是你”为开头,以各种情话铺垫,最后再以“只能是你”为结尾。最后,那个向来骄傲的男人,在一个瓢泼大雨的夜里,搂紧她,说他爱她。
是“爱”,不再是“喜欢”。
鹤田唯依蹙起眉头揉着双眼,她想起了很多与迹部景吾有关的画面,但无一例外,这些画面她可以确保在前世是没有发生过的。
……当然也不能否认,另一个世界的“她”在自己重生后,的确做了那些事情。
只是,无论是不是重生,又或者说是什么平行世界,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办法爱上迹部景吾的缘由。
每一次,每个机会,每场偶遇,都是她的蓄意策划,她的图谋已久,最终目的却都不是他,而又是他。或者说,目的是他的一切优势。
他是她的一个工具,她鹤田唯依,把这样活生生的一个人当做工具利用许久,将他的感情作贱,掷在地上漫不经心的踩踏。
鹤田唯依睁开眼,面对他的想法,这次眼里终于不再布满迷茫。
她愧疚他。
她得承认,自己愧疚。即使这样的愧疚会转化成爱,但是若是以后,当一切真相公布于众,她不敢想象届时又会有什么。
鹤田唯依是个爱逃避到极致的人,她更喜欢随性,她十分怕这种墨迹的麻烦。
这一切都组织起来,令她没有办法再喜欢上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
我们好像,总是没有在正确的时候遇见彼此。
这一次的我们相遇不再是因为我的静心策划,但是,你所见到的那个鹤田唯依,已经不再是你第一次看到的那个了。
她是“重生”回来的鹤田唯依,一个骨子里狡诈贪婪的女孩。
鹤田唯依心想,迹部这样的人,还是不应该被她再继续耗下去。
幸运的是,这一世的他好像就是喜欢自己的脸更多一些,总归会放得下。
脑海里的画面铺天盖地的涌来,她不想再去在意那些,深呼吸几口气,呆在床上调整了半天,才平复下来。
既然已经做好放弃的决定,就不能拖泥带水,鹤田唯依承认自己是作,是白莲,是不择手段,但她不是贱。
快刀斩乱麻比什么都要好。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得等到他比赛结束了再谈清才对。
终于想通的鹤田唯依慢悠悠地坐起身,在昏暗的房间里眨眨眼调整好视线,又不急不满地给自己冲了杯果茶,抱着小水杯坐到了门外。
她难得有这样的时刻,一个人,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就放松自己,然后好好思考自己这段时间和曾经的作为以后以后的打算,相当于“自省”。
雨丝被斜风打进屋檐,润湿了些她的侧脸,鹤田唯依无意识地蹭了蹭,再将手拿开的时候,面前就多出一名少年。
鹤田唯依瞥了眼他,将惊讶混着果茶咽入口中,道,“幸村君怎么会出现在这?”
幸村精市收起雨伞,顺了下身上并不曾被打湿的外套,然后十分自然轻松地坐到了她旁边:“今天本想去画几张绣球花的素描。”
鹤田唯依转移视线,看了眼空空如也的画纸:“画呢?”
幸村精市无奈地笑了一声:“因为队友们,发生了一些事情,就没有继续。”
沉默了几秒后,幸村精市轻声问她:“你好像……并不惊讶我知道你在这?”还是说,不在意?
“知道我在这的人不少,都过了那么多天啦,纸又包不住火。”鹤田唯依把水杯扭紧,放到一边,侧头搁在膝盖上,眯起眼看他,“你呢,不惊讶吗?”
幸村精市也侧着头,搁在膝盖上,和她对视:“起初自然有。”
“那幸村君怎么突然想到这了?”
“许久不见,怎么称呼就生疏了?”幸村精市不回反问她,“是因为什么人,还是说……”“没有什么人呀。”鹤田唯依打断他的各种猜测,“只是,感觉幸村好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