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娇皮肉厚,脊椎倒没伤着,只是被踹了好几脚,腰有些挺不直。
肖颖给她擦了脸,将头发打理好。
休息片刻后,刘娇的精神恢复一些,“……谢谢……谢谢你们。”
袁博走出去将担子挑了回来,解释:“那混蛋逃走了。”
刘娇垂着泪,无声哭泣。
就在这时,李金枝和老陈来了。
老陈抽着烟,慢悠悠弹着烟斗。
李金枝挑着两个小罐子走在前头,率先瞧见他们,“呀!”了一声,笑出一口大龅牙。
“哟!你们咋都那么早?俺们该不会是最迟的吧?”
肖颖扯了一个笑容,低声打招呼。
李金枝瞥见靠坐着的刘娇,狐疑喊了一声,问:“咋了?这是咋了?怎么哭了?”
刘娇嘴唇嚅动,低声:“还能咋了?还不是又是那混蛋!”
“天啊!”李金枝凑了过来,瞧见她肿了一半的脸,还有破了皮的嘴角,忍不住破口大骂:“又是那阎王殿来的!该死!他咋就那么混啊?!挨千刀的!”
刘娇垂下脑袋,低低抽泣。
“昨晚又去赌了一夜,回来看到俺收了蘑菇要出门,缠着要钱。俺不给,他一路追,翻不到钱就打俺……”
老陈黑沉着脸,粗声骂:“这该死的鬼爪子!咋就那么混啊!”
李金枝叽叽喳喳骂道:“阿娇每天起早贪黑,几个孩子都是她一个人拉扯长大。爪子的老娘最近病在床上,还不是她一人忙里忙外照顾。他倒好,天天就知道赌!老天爷咋就不收了他去啊!”
刘娇哽咽解释了刚才的经过,低声:“如果不是俺幸运,遇到了肖妹子和大块头,指不定就被他给踹死了。前天去省城的钱都被他给偷了去,俺身边就剩两毛钱给了老大,让他今天带着弟弟妹妹吃地瓜汤。俺身边是真的没钱给他……他讨不到钱就打俺……如果没大块头来得及时,肖妹子指不定也会被俺给连累了去。”
“唉……”李金枝擦着泪水,劝道:“你再熬一熬,等孩子们都大了,你就能享福了。孩子们一个个都懂事,再过两三年能去打工赚钱,到时你就用不着这么辛苦了。”
肖颖是读书人,想事情做事本能往正规的方向走。
“娇姐,他这样子不是一天两天,就不要再给他机会了。他不养家养孩子,还偷钱赌钱。跟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什么时候是个头?你为什么不跟他离婚?”
刘娇一动不动靠在墙上,有气无力:“俺没跟他结过婚,连一颗喜糖都没有。俺小时候家里穷,那年闹大旱灾,家里的田种不了,穷得揭不开锅。俺老爹将俺带来这边卖给他的。”
肖颖愣了片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劝。
李金枝叹气摇头:“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女人啊,嫁的男人好不好,关系你一生能不能过得好。阿娇她命不好,摊上这样的臭男人!自个跑开吧?几个孩子没个依靠,哪行啊!不走吧?天天遭那混蛋挨打挨骂!”
肖颖想要张口,想想还是憋住了。
刘娇擦了擦泪水,吸了吸鼻子。
“那个……不说了。你们来了,能上车了不?俺这蘑菇还得给人家店家送过去,耽误不得。”
她艰难弓腰站起来,腿颤了颤,手慌忙扶住了腰,痛得呲牙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