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丙升颔首微笑喊:“爸,您在啊。”
“在呢!”荣伯站了起来,示意一旁的茶几:“走,泡茶去!”
候丙升忙应好,指着旁边的胖男人介绍:“这是我的朋友老周,叫周房。他是那头的城西人。”
周房笑呵呵打招呼:“荣伯是吧?久仰大名!我常听阿升赞您这位老丈人,今日总算有机会见上,真是三生有幸。”
荣伯哈哈笑了,道:“请坐请坐。”
陆婶帮忙打理宾馆好些年了,眼力劲儿一向好,见对方称赞人信手拈来,热情热络,猜想周房应该是生意人。
她赶忙将桌上的账本收起来,取了两个大热水壶过来。
候丙升微笑跟她打招呼:“陆婶,别我们给打扰了吧?没事,我们来就行,你忙你的。”
陆婶摇头道:“没事没事!俺和荣伯核对账本,有空就搞,不核也没关系。”
荣伯一边倒水,一边微笑:“客人进进出出,钱也是进进出出。我不图啥,就图一点儿热闹。钱赚多赚少,到了我这个岁数,不看开也得看开呀。”
众人都笑了。
周房张望来去,赞道:“您老人家真是谦逊,深藏不露啊。我刚才听阿升说了,这栋楼都是您的,前些年整成宾馆做生意。单单这一栋楼的价值就够我们这些晚辈追几十年,可能还追不上呢!”
“说笑了,说笑了。”荣伯一边熟悉洗着茶具,道:“我没啥本事,年轻时候走南闯北混了点儿钱,够养儿育女,剩下的买下这一片小地方,其他就真没啥了。”
候丙升凑过来帮忙洗,微笑道:“爸,前一阵子我和阿珍跟您说要开个海货店,您说还不错。几个小的都让我们别干了,待家里等着含饴弄孙,可我总觉得还得找点儿事干。您看您,八十多岁了也不退休,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咋好意思躲家里享清福。”
“哈哈哈!”荣伯大笑:“敢情还是我带了一个不好的头!”
众人都哈哈笑了。
陆婶帮忙取了茶叶过来。
候丙升拉住她问:“陆婶,我那个小老乡肖颖还住这儿,对吧?她之前跟我说,她会在这边住好几天,应该还在吧?”
“在呢!”陆婶解释:“刚刚还瞧见!小两口刚走出去,多半是吃午饭去了。咋了?你找她有事?”
候丙升点点头:“我们是特意来找她的。”
“现在?”陆婶道:“估计没走远,要不俺让小李去帮你找过来?”
候丙升想了想,摇头:“不急,饭点刚过,多半是吃饭去了。没事,我们先陪爸喝茶,一边喝一边等着。”
陆婶眨巴眼睛,狐疑问:“刚才你说啥?小肖是你的老乡?你弄错了吧。小肖好像是那个……那个——对了!惠城人!”
荣伯附和点头:“对对,是惠城人。”
陆婶呵呵笑了,道:“你是南方海边济州的,俺没记错吧?这一南一北的,咋可能成老乡!”
候丙升微笑解释:“小肖她是惠城人,不过她自小就和家人去济城居住,是在海边长大的。她住的地方跟我的老家就差了一条街,非常近。”
“哟!”陆婶惊呼:“那还真能算是老乡!”
候丙升道:“她去阿南电镀厂的时候,凑巧跟阿珍聊起来,我才知道她是南方的老乡。这姑娘非常有心,当初我只是随口一提说要吃小鱿鱼小鱼干,她便记心上了。前几天特意提了一大袋的海货去送我,可把我给高兴坏了!”
“她送了我一些紫菜。”荣伯插嘴道:“颜色很漂亮,带着一抹淡淡的紫色。她说很酥脆很好吃,让我试试看。我还没试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