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淡名脸色暗沉,压低嗓音:“她只要一样——曾曾祖父重金收购的一幅宋代著名画作。”
袁博和肖颖对视一眼,直觉这画作必定是价值连城,举世稀少,不然绝不会入得了肖淡云的眼。
柳青青怔了一下,问:“一幅?不是说在小叔那边吗?是不是你掺和了什么?”
“我虽不是好事的人。”肖淡名答:“那画作是国宝,岂能流落去国外?我就算再不好事,这事也不能坐视不管。”
肖颖挑了挑眉,问:“爸,该不会是小叔打算把它分给你吧?”
“是。”肖淡名解释:“小叔说了,留给其他人他不放心,希望让我小心保管,好好保住它。”
肖颖哭笑不得:“难怪淡云堂姑今晚逮着我们大房不放,巴不得林大宝一家子能闹得再凶点儿!”
“也不是……”柳青青仍有些反应不过来,道:“早些时候阿梅不是坚持说她其他可以不要,只要大房在帝都的土地吗?”
肖颖扯了一下嘴角,无奈叹气:“妈,你不懂。淡云姑姑要什么,不可能光明正大闹说她要什么。她怂恿肖淡梅跟我们闹,跟小叔公闹,在所有人面前闹,主要是试探小叔公和我们的态度。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柳青青恍然大悟,低喃:“那她……她显然是知道小叔要将那幅画作分给你爸,所以才故意这么做的。怎么办?淡云她可不是好惹的,一众兄弟妯娌谁敢得罪她呀!”
肖淡名压低嗓音:“不久前她跟小叔主动提了,她只要那幅画,其他尽数都不要。小叔不肯,说那幅画必须分给大房。她很生气,见肖淡梅整天在怂恿众人分家,干脆利用她闹上一闹,让小叔知晓她的态度。如果画作不给她,她就要闹得家无宁日。”
“爸,小叔给了她什么理由?”肖颖好奇问。
肖淡名答:“小叔说,当初这幅画是要分给大房——你爷爷的。但后来怕搬运的时候有所损伤,也怕走漏消息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暂时放在肖公馆里。淡云不相信,她坚持非要那幅画不可。之前跟小叔闹得不行,小叔赶她回婆家去,她说她没得到画坚决不走。这不,大过年的特意给小叔难堪,故意当众为难我们大房,让大家连一顿团圆饭都吃不成。”
“唉……”柳青青叹气:“都是自家亲骨肉,相煎何太急。”
老人家身体不好,一年不比一年。
今年也许是最后一次吃团圆饭了,岂料竟闹得不欢而散,就连后面的守岁活动也取消了。
“小叔最疼爱的便是这个小女儿,给她最好的教育,最好的资源,甚至爱屋及乌,连她唯一的女儿颖慧都疼得不得了。突然闹成这样子——太匪夷所思了!”
肖颖低声:“意见相左的时候,有些人甚至连骨肉亲情都不管不顾。不怪那幅画太珍贵,只怪人心太贪婪。能毁了一切的,终究只有人心。”
肖淡名闻言轻轻点头:“是啊,终究还是人心作祟。‘人’字易写,人却难做。‘心’字易写,却最是难懂。”
屋里安静下来,气氛沉重得近乎凝重。
自始至终没开口的袁博眸光微动,忍不住问:“爸,那幅画是不是对肖淡云非常重要?还是她看重它的价值,打算加以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