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颖暗自觉得奇怪,问:“刘婶之前对小鹿不挺好的吗?怎么后来变了?”
“当儿媳妇前和当儿媳妇后,应该不一样吧。”袁博解释:“反正她看小鹿很不顺眼,整天唠叨嫌弃这个嫌弃那个。言语间总是怪责小鹿大手大脚,乱花钱什么的。三冰本来整天乐呵呵的,自打老母亲来了以后,天天愁眉苦脸,夹在中间没少受罪。”
肖颖想了想,问:“就这些原因?小鹿每天都在大厨房吃吃喝喝,县城离得也远,几乎没有能花钱的地方。刘婶真的怪她花钱大手大脚?真的是这个原因?”
“估摸不是。”袁博压低嗓音:“我听三冰咕哝,说他妈主要是对小鹿不满意。”
肖颖狐疑问:“不满意什么?小鹿又勤快又能干,又是三冰哥自己亲自选的媳妇。她和刘叔之前不很喜欢小鹿吗?总笑呵呵夸她能干又秀气,是一个好女孩。”
袁博不自在轻咳,解释:“好像是……嫌弃小鹿还没有怀上孩子。小鹿之前怀上了,却不小心没了。刘婶一直很不满意这一点。转眼都快一年了,小鹿还没怀上。三冰年纪不小了,刘叔刘婶等着当爷爷奶奶等得不耐烦,总是催三冰要麻利生个娃。”
肖颖眸光微闪,低声:“刘婶也太着急了些吧。小鹿还年轻,之前没了孩子,也得休养一段时间才能怀上。再说,这怀孩子的事,也不是随时想要就能怀上的。”
袁博摇头:“我没空去搭理,叮嘱三冰说如果受不住,就在附近镇上找一个四五十岁的硬朗妇女来帮忙,把刘婶送回县城去。”
他作为老板,不喜欢员工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闹腾。刘婶是雇来帮忙的,真金白银雇来的,他有权解雇还大厨房安宁。
肖颖忍不住苦笑:“三冰哥估计是最难受的那一个。”
“可不是嘛!”袁博解释:“前头哄了老母亲,上楼还得哄媳妇。两人不吵还好,他只需要这边哄哄,那边说说。一旦当面吵起来,他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说老母亲对,媳妇生气。站在媳妇那边,老母亲更生气。他现在就跟猪八戒一样,里外不是人。”
肖颖被他逗笑了,问:“你没帮一帮?劝一劝?”
袁博淡然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人家做官的都断不了,更何况我就一个普通人。家务事闹得再大,也只能是家里的事。大家能心平气和各退一步,那再好不过,不行吵一吵,吵过就当没那一回事,还是继续当一家人。如果闹大了,或者外人插手进来,多半不是好事。家务事闹到外头,铁定不是什么好事。我只是劝一劝三冰,陪他喝两杯酒解解闷,其他真的是爱莫能助。”
“也有道理。”肖颖似乎有所感触,低声:“有些人其实很奇怪。在外头行走时,能做到对陌生人以礼相待,笑脸相迎。回到家里来,对着的都是自己最亲的人,却黑脸相对,甚至针锋相对,好像仇人一般有着血海深仇般的憎恨。”
袁博扯了一下嘴角,冷笑:“这样的人不少,一般都是些不聪明没大格局的人。这样的人,路走不长远,也不可能走得远。”
“是。”肖颖附和道:“跟陌生人好,无非是自尊心作祟,好面子的行径。跟自己最亲近的人尚且和睦不了,跟外头的人多半都是假意上或表面上的和睦。换句话说,跟自己最亲的人都相处不了,还能跟谁处得来!”
袁博轻笑补充:“当然,亲人的原则不能错得太离谱,不然铁定好不了——比如肖淡梅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