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崇望长长叹气,眯住眼睛打量着坐在不远处的女儿。
“我怎么总觉得……你不像我的小云儿。有时候我总忍不住想……你会不会是别人假冒的。”
肖淡云微愣,有些反应不来。
“爸,您说什么呢!我就是您的小云儿啊!”
肖崇望呵呵笑了,眼角带着湿漉漉的泪痕。
“我最宠的小云儿变得我都认不得了。这一年多来你干的那些事,让我怀疑你不是肖家人,更不是我的女儿。如果是别人,你觉得你还能有机会活着坐在这儿?”
肖淡云脸色白了白,尴尬撇开视线。
“爸,您千万别听其他人乱说……”
肖崇望嗤笑低声:“我都说了,我虽然老了,但我一直没老糊涂。你背着我做的那些事,尤其是针对阿名一家子的那些肮脏事,一五一十我都知道。你忽悠煽动一众晚辈,我也都知道。本来我还以为过了今天,很多事都成了定局,等你离开帝都多半应该会死心。如今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你。”
肖淡云咬了咬后牙槽,逼回眼底的泪水。
“爸,我也有许多的不容易。您如果真的疼我,你就该成全我。那幅画对别人来讲,顶多是有纪念价值的值钱宝贝而已,但对我来讲,意味得太多太多了。”
肖崇望冷笑,反问:“肖公馆生你养你,供你读书供你出国,给你铺了多少的路,垫了多少的钱和人力物力。成全你的,还少吗?凭什么家族里的祖传宝贝也得为你的一己私欲和贪念去牺牲?你打小就自私,我只是没料到你竟会自私到这个无耻地步!咳咳咳咳……!”
“老爷子,您喝口水。”刘总管喂老人家喝多几口水。
房间里外的所有人都安静听着,谁都没动弹,谁也不敢说什么。
肖淡云的眼睛红红的,眼泪却死死不肯往下掉。
老爷子咳得不像话,最后是肖淡名抱着老人起身顺气,好半晌后才停下了撕心裂肺般的咳声。
“小叔,您别再说了。”肖淡名焦急劝道:“好好歇着。我马上将人都通通赶出去!”
肖崇望虚弱低笑,道:“阿名,我知道你孝顺……我也知道你一定会守好那幅画……不过,这个不孝女太执着了我怕她以后会魔怔,做出更多伤害你们一家子的事情。阿名,我得反悔了。”
众人愕然!
肖颖惊讶挑了挑眉,想要开口——话没出口堪堪刹住。
那画是太爷爷一辈传给小叔的,画归他所有。他作为画作的主人,有资格处理那幅画的最终归处。
眼下老人家如此虚弱不堪,恐怕时日无多。让老人家少些牵挂,少些遗憾,算是对他最大的孝顺了。
他要如何安排,让他做主便是。
肖淡云听罢,双眼瞬间发亮,激动不已拉住老人家的衣角。
“爸,您真的想通了?真的!?”
接着,她眼神带着得意看向肖淡名,轻蔑笑了笑。
“名哥,刚才你听到了吧?我爸说他反悔了,想要收回那幅画。年轻人们,刚刚都听到了吧?爷爷改变主意了!他后悔将那幅画给了肖淡名!他后悔来着!”
众人一个个暗自惊讶不已,听到了,却不敢开口,你瞅我,我瞅你,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
肖淡纵皱起眉头,推开堵在门口的几个侄子,狼狈钻了进来。
“爸,您不用太操心……阿名是你信任的人,你继续信任他便是。我们都想得通,一定不会为难阿名,而且会帮忙看顾好他们一家子的。”
肖崇望眸光冷淡睨他一眼,反问:“你早干嘛去了?嗯?你们都早干嘛去了?”
大儿子惭愧不已,尴尬埋下头去。
肖崇望气恼不已,颤抖着手指向他。
“你们装聋作哑多久了?啊?!年轻人怎么闹怎么吵,你们管过几次?啊?现在才来说这些,不觉得很可笑吗?!”
头发早已灰白的大儿子被怼得无话可说,羞愧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