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曦拎着梅花酥回王府的时候银子还没起床。
这人也不知道怎么了,昨日从李承曦府上回来后就一直不舒服,就跟迟来的水土不服似的,上吐下泻,给李炎曦吓得以为他是不是怀孕了。
然而大夫却说只是平常的发热而已,让他不禁有点失望,又有点庆幸。
两人就有那么一次,要是怀孕了就不得不加快步伐做事了,不然成亲以后孩子出生太快没法解释。
他在床边坐了一炷香左右,银子才悠悠转醒,看见李炎曦坐在床边愣神,他吸了吸鼻子坐起来道:“王爷在想什么?”
李炎曦连忙扶好他让他靠在床头,将被子给他往上提了提,又将这人露出来的两只手塞进被窝里,才说话道:“还困不困?先吃点东西,吃完了饭喝药,然后再睡一会儿。”
银子可有可无地点点头,李炎曦连忙叫人传膳。
李炎曦让人在床上放了个炕桌,奴才们眼观鼻鼻观心,没人敢说一句闲话。
先端进来的是银耳燕窝羹,随后是一些清淡的菜肴,各式各样的糕点,炕桌太小了摆不下,要不是银子拦着,李炎曦还要叫人再放一张桌子。
他果真实现了在边关时的诺言,回了京城便不再叫人吃一点苦,受一点委屈。
盛了一碗银耳燕窝,李炎曦在上面吹了几口晾凉,然后将羹匙送到银子唇边,看着他一口一口喝掉,心里无比满足。
银子本想叫他不要这么麻烦,可一想到李炎曦固执的个性,只能作罢,老老实实的让人喂了一碗,恢复了些力气,李炎曦才放他自己吃饭。
“明天我就不上朝了,在府里陪你。”
李炎曦给他盛了一碗粥,看他小口小口地喝着,突然说道。
“为什么?才刚回来没多久,还是不要太放肆了吧?”银子不甚赞同,再说他也不是小孩子,需要家长作陪,李炎曦未免小题大做。
李炎曦摇头,夹了一块八宝兔丁送进他嘴里,解释道:“月底我就要去西南,你作为李国公唯一活下来的小儿子,还是留在京城比较好。”
“可以找人易.容,你去打仗我必须跟在你身边。”银子一听他这话就不乐意了,气得连连咳嗽,脸都胀红了。
李炎曦见状赶紧拍拍他的后背,哄他道:“好了好了别激动,这事以后再说,先吃饭。”
银子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将碗里剩下的吃了便不再碰任何吃食,李炎曦知道这是被自己气着了,也不强迫他,只让人将这些温着,等什么时候银子想吃了随时都能拿出来。
等喝完了苦涩难咽的药,李炎曦又哄着他尝了一块自己排队买来的梅花酥。
这梅花酥用的梅花都是去岁冬天摘下来封存的,吃起来有些清涩,待到舌根处,又觉出一点甜丝丝,整个口腔都充满了梅花的香气,让人不自觉想再来一块。
然而银子伸手拿第二块的时候,李炎曦却提了条件:“你不生我气了,就给你吃第二块。”
银子:“……王爷就没有想过,你不让我吃第二块会让我更生气?”
李炎曦:“……”
最终夫纲还是向夫人屈服。
李炎曦称病不上朝的理由是水土不服,身体抱恙。好在皇帝并没有追究这种荒谬的理由,反而还赏赐了不少补品,再次让人眼红嫉妒。
“姑母,宁亲王现在得宠的也太过了吧,即使已经快半月未上朝,陛下也总是在其他皇子面前夸奖他……还有五皇子献上的那个舞伎,陛下日日流连,已经好几天没去宫中其他姐妹那儿了……”
赵贵妃坐在太后的永安宫中不停地抱怨,染着蔻红指甲的青葱玉指将手帕都攥得变了形,怨毒的神色连太后看了都不禁心生反感,更别说皇帝了。
她父亲是瑾国公,乃当今太后的嫡亲哥哥,因着这一层关系,她才能与兄长是右相的何贵妃在这后宫平分秋色。
“那你想让哀家如何?宁亲王手握重兵,皇帝能不宠他吗?”太后将茶盏中喝了一半的参汤递给嬷嬷,浑浊的双眼透露出些许疲惫,同是后宫挣扎过的女人,她太了解皇帝的心思了,“那舞伎身段优美,又年纪轻嘴甜会哄人,皇帝不就是图个新鲜,等过些日子,腻了乏了,就会发现还是你们这些老人最得心。”
赵贵妃并没有从太后的寥寥数语中得到安慰,反而越发想弄死那个小.浪.蹄.子。
太后看她手指越绞越紧,手帕都快要戳出个窟窿,无奈地提点了一句:“你在这宫中这么多年,有些事不用哀家说也应该知道怎么做,宠爱都是抢过来的,不是皇帝主动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