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熙博说的事儿其实是很常见的,两人打架,或者有人无故挨了打,伤势不重,但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呀,所以一怒之下不接受调解,坚决要起诉对方伤人。
具体怎么操作周熙博不清楚,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咨询一下专业律师。
这真是闲的没话找话呀,不过这么紧张的时刻,周熙博没有紧张发狂,有个感兴趣的话题能让他平静也不错。
杨帆苦笑一声,道:“情况不同,不能一概而论,比如你这种情况就是最常见的,相关法律有规定,伤情鉴定要在轻伤以上,才构成刑事责任,如果只是轻微伤,却提起刑事自诉的话,法院有权驳回或者不受理。
如果受害人不接受调解,可以向法院提起民事诉讼,要求对方赔偿相关医药费,误工费等等费用,甚至还可以要求对方公开道歉,但也仅此而已。
不过,事情总有不同,我朝法律一项是以动机和后果两个方面来判定案件的,比如周公子只是一时情急,将人打成轻微伤,那就是民事责任,因为动机就是口角之后的一时情急。
可若是有人故意,蓄意,有预谋的伤人,带着武器,甚至还有威胁性言语的,即便最后结果也是轻微伤,那法院仍然有可能凭借动机以刑事案件判定。”
刘剑锋和周熙博如同三好学生听课一般,一脸的受教之色,特别是周熙博,认真学习,遇到不懂的还知道发问:“杨律师,我之前就是这样,甩棍是我随身带着的,打他的时候也骂了两句弄死他,废了他之类的话,若是上了厅,以这个动机判罪怎么办?”
“这也属于激情伤人的范畴,届时法官会考虑之前你们俩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儿,对方的行为对你的刺激性有多大等等因素,总而言之,多半还是按照轻微伤来判定。”杨帆认真的说着,可能觉得话题有些沉闷无聊,忽然话锋一转,道:“当然,凡是都有例外,同样是轻微伤,如果伤口在心口,太阳穴等要害,法官也同样可以以故意伤害,甚至故意杀人来受理。
不过,到时候还有辩护律师帮你,而且动机这个事儿是很有弹性的。
比如之前就有个案子,被告攻击了受害人的下体要害,虽然也是轻微伤,但对方律师觉得攻击要害有致命的危险,要求以刑事案件对待,甚至提及了故意杀人。
结果,被告的奸诈律师就以被告的动机为切入点,竟然无耻的说,被告贪恋原告的男色,对他起了银心,动机是想要强尖,猥亵原告,所以才会对原告下体感兴趣……”
啊?周熙博大吃一惊,根本不敢置信,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刘剑锋也是苦笑连连,不知真假。
杨帆却一本正经的说:“要知道,我朝是没有强尖男性的相关法律规定的,而同性恋更无法鉴定,但被告方一口咬定,动机就是看原告漂亮,就是想调戏他,而原告也确实除了下体要害之外,没有其他地方遭到攻击,而且并没有什么后遗症,最后法院只能当轻微伤判了民事赔偿。”
“我曹,这样也行?”周熙博宛如听故事一般,吃惊的爆了粗口。
杨帆不知口否的笑了笑,道:“法庭上还有更多奇葩的理由和借口呢,只要合法,能为当事人争取利益,律师们是不择手段的。”
“呵呵,撒谎和吹牛并不违法,所以在法律的框架内,怎么说都行。”刘剑锋笑道:“可是完全以法说事,不顾道德准则,不顾礼义廉耻,甚至连最基本的行为逻辑都能胡编乱造,这不就是在钻法律漏洞嘛,这样的人如何能捍卫法律的正义与尊严啊。”
杨帆也是一脸苦笑,她平日里也最瞧不起这类钻漏洞,不择手段,不顾礼义廉耻的律师了。
不过周熙博却若有所思,估计想多结交几个这样的律师,以后就横行无忌了。
就在这时,周熙博的电话响了,是他老爸打来的,他立刻接听,结果那边只是沉沉的说:“请刚才那位先生接电话。”
周熙博愣愣的看了刘剑锋一眼,将手机递了过来。
刘剑锋拿起手机道:“周先生,情况你都了解了吧?”
“是,是,是,我都清楚了,我愿意配合。”周首富战战兢兢的说,语气中充满了敬畏。
但却不是因为刘剑锋国家安全部门警官的身份,而是因为之前那通电话,刘剑锋直接说出他至今不敢报警,坐看儿子被陷害的原因。
因为他确实雇佣过黄泉组织来帮他铲除异己,但他并没有杀人,只是逼迫恐吓竞争对手携家带口的远走他乡了。
现在被对方反过来威胁,也算是咎由自取,但又舍不得眼下所拥有的荣华富贵,又不想再坐下去坠入深渊,所以只能虚以伪蛇的跟对方斡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