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帕子如此珍贵,叶将军还拿它随身使用?”车厢里龙翌接着问道。
“我年幼时也曾问过师兄一样的问题。”
熙黛边说边为自己与龙翌曾产生过一样的疑问而欣喜,暗暗觉得两人实在是心有灵犀。
“那时师兄说,日日用这帕子,便会觉得日日见着父母。”
这话让龙翌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挑开车帘,龙翌的目光再次落在叶梦渊身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已带了些许心疼。
“魏公子,你昨夜一夜未睡,现在不若休息一下?”见龙翌沉默不语,熙黛再次说道。
“不了。”龙翌推门下车,“你师兄也一夜没睡。”
“你去做什么,魏公子,魏公子?”
熙黛一叠声呼唤中,龙翌却一个纵跃,直扑骑马跟在叶梦渊斜后方的叶双。
叶双忽觉一阵劲凤向他后心袭来,他看也不看,手中剑立刻向后刺出,然而不仅刺了个空,手腕也被人一把扣住,接着一股大力排山倒海的袭来,像拎小鸡一般将叶双从马上拎了起来,一把丢了出去。
叶双在空中化作一道流光落地,踉跄了几步站稳,从军多年,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劲敌,正要出声示警,却见龙翌那小子已坐在了他的马上,回头对他露出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来。
“将军,魏泽这小子实在是...”叶双怒吼道。
叶梦渊并未回头,只冷冷的说,“叶双,你统领神机,轻骑,步兵三大营,如今被个毛头小子拉下马来,还好意思说。”
叶双一腔抱怨被叶梦渊一下子堵了回去,只好恶狠狠瞪了龙翌一眼,又去寻了一匹马,自去骑了。
龙翌本是一时心血来潮,只想着陪陪叶梦渊,如今执辔与叶梦渊并行,却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于是便没话找话道,“梦渊,你怎知那帕子是当初在市集上落入我身上的?”
“循灵溯往之术。”
“什么?”
“循着我的灵息,可溯及往日片段。”叶梦渊难得耐心解释道。
“咦,那你为何不施展这循灵溯往之术,看看昨夜发生之事?”
“此处…我已许久未来,并没有什么东西沾染了我的灵息。”
这话本平常,叶梦渊说来,却让龙翌无端觉得淡淡的忧伤,身边的身影说不出的萧索和孤单,他突然便想拥了叶梦渊入怀,给他温暖和陪伴。
龙翌想到做到,一提气纵了起来,弃了自己座下马匹,向叶梦渊身后跃去。
叶梦渊只觉一道劲风从旁逼来,龙翌方才将叶双拉下马的情景历历在目,叶梦渊岂能让他占了便宜去,手中链子锤挥出,刺球淬火,直奔龙翌面门而去。
龙翌闪身避过,银链便如灵蛇般向他颈间缠去,龙翌不躲不闪,向上纵了纵,拼着被银链缠在腰间勒紧,落在了马背上叶梦渊身后。
一道火焰沿着银链向龙翌袭来,龙翌惨叫一声,险些落下马去,立刻伸出双手,紧紧环住了叶梦渊的腰。
叶梦渊身后的衡熠军又一次惊呆了,将军领兵百年,还没有谁敢如此贴近将军。今日龙翌不仅拿了将军视若珍宝的帕子,还居然敢熊抱将军,实在是胆大包天,死到临头了。
静默中,叶双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大喝了一声,“快看,将军,将军被轻薄啦!”
被炽热的双臂勒住了腰身,灼热的呼吸吹到颈间,叶梦渊大怒,横肘大力向后一撞,龙翌在马背上再坐不住,一跤跌下了马来,然而腰上银链却未松,与此同时,叶梦渊扬鞭一抽白马,那马一骑绝尘,大步向前奔去。
龙翌在空中辗转腾挪,方才落地稳住身形,紧接着便在链子锤的拉拽之下,惨嚎一声,跟着向前狂奔而去。
出了暖岚镇,便是一片沃野,远处巍巍青山,村庄星罗棋布,芳草肥美,一道窄河弯弯曲曲,叶梦渊沿着河迎着日头纵马,龙翌跟在他马后,随着他奔马使出轻功,一路奔跃。
此时已到了午时,数间青瓦大屋渐渐映入二人眼帘,远远可见人流熙攘,街道纵横交错,看着是个富庶的镇子。
叶梦渊回头看了看,虽然狂奔了一个时辰,但龙翌除了额角出了些汗水,犹自气定神闲,豪无狼狈之态。
心中暗赞蓬莱仙门轻功果然不同寻常,叶梦渊将链子锤收了回来,缓缓住了马,在镇口牌匾前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原来这镇子唤做文绣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