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净书一笑嘴就疼,干裂的嘴唇上好几道血红的口子。他不说话静静听着室友们的安慰。
吃过一堆药后病情渐渐好转。第二天傍晚,他能下地走路,先去厂里浴室洗了个澡把一身的臭汗洗掉。第三天就开始上班。
这些日子,家里没有电话,吴瀚也没有电话。好像自己变成一个被遗弃的孩子,一个没人理睬的孤儿。莫名地自从生病开始情绪上有些多愁善感,总控制不住。
那几天躺在床上,脑子不迷糊的时候他也在想,一遍一遍地回忆跟吴瀚争吵的那个夜晚。或许当时话有些重,或许自己太性急,有些事可以慢慢来,商量着办。吴瀚不是一个听不进去劝的人,自己太毛躁了。
但五天以后,贺净书已经心如止水。依然没电话,更没他奢望的对方能退步或者道歉。他也把回转的大门彻底关闭,算了就算了,就当一切是场梦,梦醒都过去了。只是偶尔想起以前之事难免会苦笑两声。
“小贺你没事吧,我看你这几天情绪不高啊!”老楚眼毒,晚上没事开始关心后辈。
“是不是感冒还么好?”大刚也问。
他摇头。“早没事了,挺好。”
“别装了,我们都能看出来。你小子是不是又失恋了?”王图强也过来凑热闹。
“真的,可能这几天天气太冷有点不适应。”
“切,冷就加件毛衣,我当什么呢。”王图强端着牙缸走开。
“不对,你肯定是心里问题。”老楚不信,“王图强不会蒙对了,你真失恋了吧?跟那个高中老师。”
贺净书不知道为何老楚总抓着自己不放,他不会承认失恋但也不能把真实情况讲出来。“楚哥,我真没事。大刚,我们去刷牙洗脸。”说着端起洗脸盆拉着大刚落荒而逃。
“那么多人抢不来,送到手上你还不要。年轻人还是太嫩啊!”老楚摇摇脑袋望着还在晃动的门扇嘴上叨咕。
已是深秋,连厂里面都经常飘下枯黄的树叶和杂草。贺净书从家里打来的电话中得知父亲的案子已经开庭宣判,结果很理想。贺高峰伤人属于防卫轻微过当,但考虑已经积极赔偿受害者且取得了受害人的谅解,判决有期徒刑三个月。算上其被监押的时间,很快就会被释放出来。
压在贺家人胸口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但贺净书心里还有另一块石头高悬着。或许他已经看淡和吴瀚之间的关系,但他还做不到彻底地一刀两断。到了周末只想着加班干活,连家也选择不回。他害怕休息,怕一闲下来会胡思乱想。想过去,想起吴瀚种种的好。然后一阵难过,一阵心酸。但时间是最好的遗忘药,不管药效如何他已经决定服下去。
直到有一天接到张大海的电话,有些意外。
“小书,过几天就要接贺叔叔出来了。你小子最近怎么不露头了,干啥呢?”
“最近厂里排产量大,我们一直加班。”
“你不是说过可以选择不加嘛,好歹你也抽出一天时间回来看看。咱们多久没坐下来一起喝酒了。”
“等我爸出来吧,到时候我们好好喝一场。”
“跟贺叔叔喝是另外一回事。咱们年轻人老不出来聚,感情都变淡,都淡出鸟了。”
“大海,你也学会煽情了。”
“我煽个屁情,这不是好些日子不见想我兄弟了。哈哈哈。”
贺净书嘴里秃噜,无意识地冒出一句。
“吴瀚最近怎么样,你们联系过么?”
“没有。人是警察肯定忙得很,哪有空搭理我。”
“哦,知道了。”
“上周我还过去你家帮忙搬东西,没见到他。”
“搬东西?”
“对呀,你爸不是要出来嘛,冉姨为了去去晦气卧室里换了张新床。”
贺净书的一点希望幻灭了,预料中的,看来某个人真的要从他的世界里退出。好吧,他也选择接受。跟大海又聊了一会挂了电话。
一个周三上午,他正在高炉旁边的转换包里取检测数据,有同事跑过来喊他回动控处一趟。来到办公室,处长叫到跟前,端着茶水缸子好好打量了他一番。贺净书被瞧得发毛,他自己也看自己,安全帽,工服都是按规定穿的,没问题。
“处长,什么事?”
“有人过来找你,你去接待室一趟吧。”
“找我?”他讶异。厂里普通职工探访的规定很严格,上班期间任何家属都不可能放进来。再紧急的情况都是到了下班后让在大门口会面。
“要是下午回不来,说一声,我找人顶你的岗。去吧。”喜欢旧城往事—狼狗的驯养故事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旧城往事—狼狗的驯养故事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