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在家排行十八呀!”
“啊,天哪!张籍他家究竟生了多少个?!超人,超生!”
“额……”忠尧一惊,面色有些尴尬,口中嘟哝道,“我说的重点好像不是这个啊……”
“哦,我明白了!”黎诗忽然重重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下回若要是出去郊游踏青,倘有人不肯陪我,我就先写首诗给他!”
忠尧脸上刚泛起的笑容蓦地僵住了:“额……呵呵呵呵。”连忙岔开话题又问道:“那你知道李贺吗?”
黎诗一听李贺二字,立马两眼放光,信心十足地答道:“当然知道啦!太白仙才,长吉鬼才,你也别太小看人家了嘛!
诗鬼李贺,字长吉,诗字俱佳,七岁草书题诗名动天下,谁人不知?世人每每读到‘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无不击节称赞。
究竟是怎样的头脑,才能写出如此奇崛隽永的不朽名句啊?美中不足之处,就在于人长得那个了一点,嘿嘿嘿……”说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忠尧轻叹一声,道,“凭李贺的卓识才学,考取功名本应如探囊取物。然则,才气高的人总是容易遭人嫉妒,李贺之父名唤李晋肃,据说是杜甫表弟,‘晋肃’和“进士”谐音,有名讳之忌,便有人以进士科李贺必须要避讳、否则就是不孝为由剥夺其考试资格,韩愈忿忿不平,引经据典地为其辩解、奔走疾呼,还写了篇《讳辩》回击:‘父名晋肃,子不得举进士。若父名仁,子不得为人乎?’,可惜终生未能进士,最后子承父荫,只当了个从九品的奉礼郎。”
“李贺虽有鬼仙之才,但死得太早了,年纪轻轻二十七岁便郁郁而终。真是天妒英才,可悲可叹啊。”黎诗不无感慨地说道。
忠尧展颜一笑,又问道:“那再问你一个,听过贾岛这号人物吗?”
“贾岛,知道啊!”黎诗不假思索地大声说道,言之凿凿,“大名鼎鼎的‘诗囚’嘛,苦吟诗人。据说贾岛骑着驴在纠结究竟是作‘僧敲月下门’还是‘僧推月下门’时,不知不觉撞上了韩愈的轿子。平民冲撞官轿可是大罪,可韩愈见眼前这位年轻人如此敬惜字纸,非但不生气,还予以指点说‘作敲字佳矣。’一时传为千古佳话。
不过,贾岛这家伙经常在路上骑驴撞大官名士,也真是的。搁如今,他就是‘碰瓷’!”
忠尧喟然叹道:“相传贾岛耗费三年之久才写出‘独行潭底影,数息池边树’,正所谓‘二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知音如不赏,归卧故山秋’。”顿了顿,又问:“那你可知张籍、李贺、贾岛之间都是什么关系?”原来,前面都不是平白无故地提及这些人的。
黎诗显然没有料到忠尧会问这么一个问题,有些意外,沉思片刻,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眨巴了两下,问道:“亲戚?好友?死党?两肋插刀的兄弟?”
调皮的黎诗这么问,忠尧又哪里会想得到?顿时愕然:“呃……”
张口结舌的忠尧无言以对,旋即摇摇头,叹道,“看来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当心有朝一日哀叹,书到用时方恨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