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端木昱带着忠尧前往议事厅,而蓝楚漓要收其为徒的消息整个昆羽宗都已经传遍了。
议事厅中,除了宗主和长老外,教谕及一众内门弟子皆列席,显得颇为隆重。
行至议事厅后,忠尧先是一一行礼,拜见了蓝宗主及诸位长老、教谕。
而后,蓝楚漓开门见山地说道:“忠尧,你入内门时日不多,但你天资聪颖,机智过人,竟能凭借一己之力融合霜火冷焰,令人不可思议,实乃可造之才。在诸多内门弟子中,亦堪称翘楚。你为宗门之事不辞辛劳,屡立奇功,本座已与诸位长老及教谕商议,今日欲收你为亲传弟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忠尧闻言大喜过望,心中激动万分,恭敬拱手回禀道:“宗主青眼相待,弟子莫敢不从!弟子深谢宗主及诸位师长抬爱!”
“嗯?只是莫敢不从?”蓝楚漓眉头微微一挑。
忠尧一听这似乎话中有话,突然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哦,不,不!弟子是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嗯——,这还差不多。”蓝楚漓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话锋一转,“不过,在收你为亲传弟子之前,本座尚且有些疑问,你须一一从实答来。”
忠尧心中料定必是关于自己身世来历或师承的,早已想好了一套说辞,于是胸有成竹地答道:“是。但凭宗主询问,弟子必当据实已告。”
蓝楚漓上来并不直接询问忠尧生于何处、家中父母何人这样的问题,而是旁敲侧击,采取了迂回之术。只见她檀口轻盈,问道:“忠尧,诸位长老都很好奇,你小小年纪,为何会通晓符道之术,能施法布阵,譬如千斤符文阵?可否说来听听,以解吾等心中之惑?”
“果然是绕着弯子打探呢……”忠尧心中暗想。
听罢,心下更笃定了,便从容不迫地说道:“剑南四大名山之一的鹤鸣山,不知在座各位可有耳闻?”
“鹤鸣山?”
蓝楚漓第一次听说有这座山,转头望向司雪衣。司雪衣冲着蓝楚漓摇了摇头,也是一脸茫然。
蓝楚漓只得答道:“不曾听说。”说罢,目光又向邱玠余长老投去。
总务长老邱玠余捋了捋胡须,沉吟道:“蜀中名山只听过青城、峨眉,这鹤鸣山老夫也是第一次听说。”
忠尧微笑道:“弟子出生于西蜀邛州大邑,家住鹤鸣山下不远的一个小村落。大邑古属临邛,其邑广大,遂以为名。
鹤鸣山又名鹄鸣山,常有麒麟百鹤游翔,鹤鸣九皋声闻于野,绝壁千寻,松柏成林苍翠欲滴,山涧溪流泠然有声。此山北依青城,南邻峨眉,距天师洞仅有数十里,传说张道陵在此创立天师道,先秦广成子和西汉周义山都在此地跨鹤飞升,杜光庭和陈抟老祖也曾在此修炼。
又有隐士老子后人李傕隐居于此山,养鹤为伴,弈棋悟道,山下时闻鹤鸣,又因山势起伏轩翔,状如仙鹤,故此得名。
数千年以来,鹤鸣山一直是奇人异士的修炼之所,弟子因缘凑巧曾在附近救助过一位世外高人,后得其悉心指教,略有小成。”
听完忠尧一席话,蓝楚漓不禁心生感慨,叹道:“哦,原来如此!鹤鸣山人杰地灵,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际遇,实乃上天之造化啊。”末了,又问道:“不知令尊令堂为何方人氏?”
“回禀宗主,家母余华,乃西蜀本地人氏,家父于弟子幼年时早亡,弟子不知生父模样。”忠尧老老实实答道。
蓝楚漓轻轻“哦”了一声,问道:“这么说来,你一身本领都是拜那位世外高人所赐?”
忠尧脑海中浮现当日偶遇鹖冠子的情景,说道:“是的,这位高人修为甚高,学贯古今,博通五经百家、奇门遁甲等术,彼时,弟子碰巧发现他神负重伤、躺在冰天雪地中,却并不知晓其身世来历,没想到后来他却将其平生所悟倾囊相授。”
邱玠余突然插话道:“既如此,那你为何还要上昆羽宗来拜师学艺?”
忠尧心中微微一惊,愣了愣,旋即答道:“实不相瞒,弟子上昆羽宗拜师正是因为受了这位高人指点。”
“哦?”司雪衣突然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好奇地问道,“只是不知这位世外高人,姓甚名谁,是何来历?”
忠尧心中咯噔了一下,心想:“司雪衣长老,你是真好奇,还是假好奇啊,连这个也问?”面上却未敢露半点声色,不慌不忙答道:“从师期间弟子未敢多问,只是知道他老人家效仿前辈先贤,也以鹖冠子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