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二话不说,当即摒退左右,示意将门关上。
待诸衙役退出门外后,京城差役从袖中取出一卷黄纸公文,毕恭毕敬展开,置于桌上,请张知府上前来看。
正当张知府移步上前之际,京城差役突然抽出随身佩戴的短刀一刀刺向张知府胸口。幸亏那张知府眼疾手快,身子向后一仰,再侧身躲过刺来的短刀,但脸上却被划破了好几道小口子。张知府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恐不已,只顾着躲避刺杀,一时竟然忘记了大声呼救。
京城差役又用短刀朝着张知府的头颈处猛刺,说来这张知府也是命大,一仰头,刺来的短刀竟又被其堪堪避过,情急之下,他急中生智,一口咬住那人握刀的手指,刺客通疼不已‘啊呀!’一声大叫,短刀随即咣啷一声掉落在地。
直到这时,静候在书房外面的几个衙役才闻声破门而入,经过一番打斗,将刺客生擒,遂捕送入狱,鞫(jū)成,具奏,将之处死。”
黎诗不解地问道:“这京城差役怎么成了刺客呢?他为何要刺杀镇江知府呢?难道他也是租客?”
“黎姑娘冰雪聪明,问得好。”曹仁安用赞赏的眼光瞥了黎诗一眼,说道,“此案有两个关键点:其一,刺客的身份;其二,他为何要刺杀镇江府张知府?
其实,这名年轻的刺客并不是什么京城差役,而是镇江城中一个小本生意人,名唤高嵩,年约十九岁,自幼家境贫寒,平素以卖药为生。
至于他为何不顾性命要刺杀张知府,他展示给知府的公文上有玄机,因为上面写着‘镇江府张楠违背圣旨,不放房钱!’
当年,朝廷曾下令,要求各州府,无论公房、私宅,房钱一律降至一半。而镇江府拒不执行诏令,从而引发了这桩贫苦租客高嵩刺杀地方大员的惊天之案。
案情真相大白后,朝廷再次下令降租,而这次各级官府才切实执行了。自是,房缗(mín)顿减。”
“这样才把诏令落到此处,才把房租降下来啊,也太不容易了!”黎诗感慨万分。
曹仁安却摇着头微微一笑,道:“不过,即便如此,也好景不长。”
“为何?”黎诗大惑不解。
曹仁安意味深长地说道:“好了伤疤忘了疼,风头一过,则死灰复燃矣!”说到这里,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众人愕然,一时沉默不语。
半晌,曹仁安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后,将茶盏缓缓放下,忧心忡忡地说道:“在下最近案头尚有两个棘手的案子,案情其实十分简单,但就是处理起来有些烫手,不如借此机会说出来,诸位一道帮我参议参议可好?”
众人闻言,有些兴奋,当即齐声道:“好!”
忠尧说道:“能为通判分忧,也不啻(chì)为一桩美事,长恭兄但说无妨。”
曹仁安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第一个案子,福庆王状告一平民租户不按时支付赁房钱。福庆王将自己名下的一座宅屋出借给了一个民户,可民户未付房钱,抗辩的理由是下雨天屋顶漏水,漏到什么程度呢?屋漏如瀑。而福庆王明知此事,却并未及时派人修葺。故此,双方发生了争执。福庆王乃皇室宗亲,贵戚豪强,另一方只是一介布衣,诸位说这案子该如何判?”
黎诗言道:“依我之见,此事不难处理,双方都有错,索性各打五十大板,房钱需要支付,屋子亦需整修。”
子翃一听,吓了一跳:“你各打五十大板,打皇室宗亲?”
“唉,你别急,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黎诗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曹仁安说道:“理是这个理,可这福庆王盛气凌人,他哪肯花钱修葺,已经多次上府衙来训斥威吓,诸官吏都怕极了,一听说他要再来,都躲得远远的,避而不见。”
忠尧闻言笑道:“因为长恭兄是新官上任,所以就把这个案子推给了你?”
“然也。”曹仁安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个宋推官不是名声在外,不畏豪强吗?”忠尧又问。喜欢昆羽继圣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昆羽继圣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