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一炷香的时间还未到!”上官凌灵机一动,大声喊道。
秦若兰一言不发,抬起头,见侍卫千若正向这边望来,便对其使了个眼色。
千若会意,身形忽然拔地而起,落在一丈开外,落地后猛然加速疾奔,身后带起数缕风影之光,宛如水藻顺流舒展,摆游而舞。未几,便至上官凌身后。但见她右手举起,往后一扬,孟秋殿十多名侍卫会意,领命后又化作十多道海棠红光,瞬间消失不见。
“人已经撤了,上官姑娘可得抓紧啊!”千若淡淡说罢,咧嘴一笑。
“不劳尊驾费心!”上官凌冷冷答道。
话音刚落,她手一扬,唤出了湛卢剑,双手执剑于胸前,剑尖直指天空。既而左脚上前一步,灵运百脉,背后出现了一大两小三个圆形法阵,三个圆环瞬间合为一个大的圆形法阵,三个圆环层层嵌套,旋转方向相反,相对而旋,且越转越快。俄然,法阵中心蓦地射出无数把飞剑,犹如麻花蛇绕,呈螺旋状激射而出!
侍卫千若见状,脸色微微一变。
上官凌一声怒喝:“东风盛放——千树银花!”
然而,与上官凌预想不同,无数把湛卢飞剑射向结界后并未激溅起火花,却如泥牛入海一般,直接沉入了湖底,连半点浪花都没有掀起。
“这……”上官凌惊得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立在原地,口中喃喃道:“我的剑气、灵力竟被这结界无声无息地吸收了吗?还是……飞剑直接穿了过去?可若是飞剑直接穿了过去,可为何人却过不去?”
上官凌抓耳饶腮,冥思苦想,百思不得其解。她脑海中飞快地盘算着各种可能,不经意间目光落在了自己脚下。
身后,忽然传来千若爽朗而得意的笑声:“上官姑娘,这个结界名曰沧浪三生界,三生烟火,一世迷离,情丝挥斩缠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此结界为秦殿主亲手所设,迄今为止,从未有人能将其打破。你若想拔得头筹的话,尽可以放手一试。喔哈哈哈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上官凌口中默念着,思索着。
那千若说罢,淡定而悠闲地转身离去,一边走还一边浅吟低唱起来:“听弦断,断那三千痴缠。坠花湮,湮没一朝风涟。花若怜,落在谁的指尖……”
嘭、嘭!
千若正往前走,身后突然传来两声巨响。
她不由停下脚步,惊地一愣,眉头一蹙:“嗯?”
回头一看,却见上官凌正凝神运起灵力,左手紧握右手手腕,右手二阳指直指前方地面,背后的法阵中源源不断地飞出灵剑,犹如一道螺旋气劲开始钻探地面来。两声巨响之后,地面表层覆盖的青石板碎裂。随着青石板下的黑土不断扬起,抛向两侧,不一会儿,地面已被钻出了一个大窟窿。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啊!”千若遽然惊道。
“这是天生我材必有用!”上官凌头也不回,大声纠正道。
千若转身回望雅兰轩,大声叫了起来:“殿主,她不按常理出牌,学老鼠打洞——”
“既然设了赌约,事先并未禁止,便信守承诺,由她去吧!”秦若兰的声音远远飘来,中气很足,显得镇定自若。尽管距离相隔较远,但她的声音极富穿透力,以致于上官凌和千若两人的耳朵有些隐隐作痛。
大约过了两盏茶的光景,上官凌竟然真的在地上“打”出了一个可供一人矮身钻过的大洞。见大功告成,上官凌心中一喜。尽管耗费了不少灵力,她也顾不得淑女形象了,二话不说就爬进洞里,待从另一侧钻出来时,已气喘吁吁,变成了一个大花脸,狼狈不堪,浑身是泥。
出了别院,展现在眼前的是花语直道,以及满眼的海棠,而前方不远处便是孟秋殿的主殿。若是过了主殿,再过三进院落,就可以抵达孟秋殿的大门了。
上官凌欣喜不已,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提着剑,一鼓作气,奔上了花语直道。可她还没走上几步,便觉得头晕眼花,身子摇摇欲坠。
她有些疑惑,口中嘀咕着:“难道,是方才灵力消耗过甚了……”话音甫落,趔趔趄趄又走了两三步,她忽然脚一软,一头栽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凌感觉到绵绵不绝的细雨不停地亲吻着自己的脸庞,微微有些许凉意,她在迷迷糊糊中睁开了眼睛。
自己仍旧躺在花语直道上,没有挪动过位置,身边却站满了花神宫的人,撑着或青或紫或粉的油纸伞。那名唤千若的姑娘正笑嘻嘻地望着自己。上官凌猛地一惊,欲挣扎着爬起来,却被千若一剑架在了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