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尧习惯性地用手指蹭了蹭下颌,忽然灵机一动,胸有成竹地笑了笑,高声宣布:“我知道答案了!”
众人一惊,黑袍骷髅鬼王也有些错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答案,那快说出来听听!不过,你可得想清楚了再回答,若然答错,我就立即把你丢进深谷中去喂鳄鱼!”黑袍骷髅鬼王声色俱厉地威吓道
忠尧从容不迫,淡定地说道:“这对哪吒日夜思念的女人嘛,呵呵,必定是王妃了!”
“哦,原来是李天王的夫人,哪吒的母亲,王妃啊!母亲哪有不思念自己孩子的?有道理!”黎诗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崔玲柔也表示赞同:“对,公子说的对!可怜天下父母心,父母思念子女乃人之常情。”
这时,忠尧继续解释道:“不仅如此,王妃思念心切,还老是在家唱着‘想你时,你在闹海……’”
“哪吒闹海的故事人人皆知,这充分说明王妃思念的就是自己的好儿子——哪吒!”子翃从旁大声附和道。
黑袍骷髅鬼王听罢,忽然再次口吐白沫,指了指忠尧,号呼道:“你……你这个小子简直就是天纵奇才……师尊,我感觉已经拦不住他了……”言讫,突然响起幽灵死亡前的一声凄厉鬼嚎,眼前的一片白色迷雾忽然疾速退去,连同所有的骷髅鬼影一起消失得干干净净。
忠尧等人顿时欢呼雀跃,弹冠相庆。
待迷雾散尽,众人蓦地神色一敛,笑容僵住了。
原来,他们发现往前不足五步便是万丈深渊。惊愕之下,细细察看周遭,但见悬崖峭壁,壁立千仞,面前横亘着一条宽约百余丈的深渊峡谷,而自己就站在悬崖上凿出来的一小片空地上。
这一幕着实令人感到惊恐。
环顾左右,右侧无路可行,唯有左侧紧贴着悬崖,弯弯曲曲延伸出去一条不足一尺的石径,一直通向百余丈外。远处有一个绳桥,飞天而架,连接两边悬崖,绳桥下则是深不见底的河谷深渊。
有道是:绝壁绳桥万壑深,春风何意此登临。
不过,过了绳桥,对面的地势却是殊为平坦,一直有路通往林荫深处。极目远眺,依稀可辨对面山下炊烟袅袅,似有房舍村庄。
迷雾消散后,山间河谷不时吹来阵阵疾风,有时劲风一起,竟令人站立不稳。
昆羽宗一行八人战战兢兢,紧紧贴着悬崖一侧,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不断往绳桥那边挪去。
子翃背部贴着绝壁,时不时往脚下瞄上几眼,却又害怕地闭上眼睛,驻足稍停,喘喘气,平复了心情以后才敢继续走,——原来他发怵是因为恐高。反倒是一旁的崔玲柔显得尤为镇定,还不时安慰他几句。
文傕其实也有些恐高。他心惊胆战,不停地咽着口水,一路挪步缓行,脚却情不自禁地哆嗦着。一路上,不时有石径上的碎石从脚下滑落至深谷,每行一小段,便须驻足稍歇,待定了定神后方有胆量继续。加上山谷间疾风呼啸,时不时来个劲吹,文傕脚一软,重心不稳,身子一斜,便往深谷中掉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幸好忠尧眼疾手快,突然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他,猛地向回一拽,他这才用双手牢牢抓住了悬崖边沿,最后靠着胳膊和其他人帮助才重新爬回到了石径上。
文傕面如死灰,心有余悸地朝下望了一眼,喘着粗气,惊呼道:“哎呀,我的姑姑奶奶,真是吓死我了!”
彼时,众人细细一看,但见文傕坐在地上,额头上浸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惶惶然汗出如浆,果然是吓得惨无血色。
“还好忠尧哥哥拉了你一把,否则,你就下去见阎王了!”黎诗叹道。语罢,她想了想,忽又改口道,“哦不,是见鳄鱼去了!”
“多谢忠尧师兄!”文傕感激地瞥了忠尧一眼。忠尧笑了笑,微微颔首。
“没想到还有人跟我一个德性啊,唉!真不愧是同门,难兄难弟啊!”子翃幽幽叹道。
忠尧扫视左右,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嗯。”众人纷纷点头赞同,于是一行人继续赶路,文傕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扶崖壁而行。
这百余丈的石径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忠尧八人如履薄冰,花了足足近两刻的时间方至绳桥旁,所幸绳桥旁有一小块空地可供十数人站立,众人才略略松了一口气。
高雅郭走到绳桥边,和忠尧一起仔细察看那绳桥的绳索,看是否足够牢固。这绳桥是以藤索而制,看起来还算结实。忠尧用手试了试它的牢固程度,一侧的绳索虽已有所松动,但应该可以渡桥。
只是这绳桥太长,有些令人不安。
此桥长约一百二十丈,桥之广,五绳排连之,再在绳索上横铺木板,两侧加有一根绳索作为扶栏,挂桥於半空,每有大风过之,随风摇晃,掀举幡然。而桥面所铺的木板则不时被掀起,有的倾斜,若孤叶飘于风中;有的脱落,若断了线的风筝,直坠深渊。
众人虽然有些犹豫,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经走到了这里,便断然没有走回头路的道理。
待风小了一些,忠尧环顾左右,以坚定的口吻说道:“我先过,试试绳桥牢固的程度,若无问题,你们再依次过来。记住,可双手抓住两侧绳索。”语罢,他转身大踏步上了绳桥,一手抓着左侧的绳索,小心翼翼地避开松动的横板,很快行至对岸。
接下来,黎诗、高雅郭、欧也、卢东也依样画葫芦,顺利渡过绳桥。而桥那边,最后只剩下崔玲柔、子翃和文傕三个人了。
“崔姑娘,要不,还是你先吧!”文傕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崔玲柔转过头去,凝视着子翃说道:“不如,你与我一同过去?”
子翃拊膺定了定神,哆哆嗦嗦往前走了两步,又退了回去,说道:“还是你先过吧!这脚……有些不听使唤,我还是再等等,再等等。”
崔玲柔宽慰道:“其实,渡这绳桥并不可怕,重要的是要战胜你自己,你心中的恐惧。你不过只是暂时无法施展灵力,从而心中无底,觉得没有保障而已。”言毕,顿了顿,又转向文傕说道:“对你来说,也一样是这个道理。”
子翃与文傕对望了一眼,两人尴尬地笑了笑。
崔玲柔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但出人意料的是,她的胆量却不小。那绳桥在山风中摇摇晃晃,“咯吱咯吱”作响,她两眼平视前方,努力保持镇定和微笑,头也不回地上了桥。虽然,每一步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但好在有惊无险,她很快也过了桥,到了对岸。
现在,桥那边只剩下子翃和文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