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雅郭娥眉一蹙,瞪了欧也一眼。
欧也急忙挤出一丝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就、就……就是去开开眼界,开开眼界的!没、没别的意思,反、反正京城第一名妓李师师又约不上、见不着……”
“约得上,见得着!”忠尧睁大了眼睛,肯定地说道。
这刀补下去,差点兄弟都没得做了,欧也惊得瞪大了眼睛,却又窘态毕现。
忠尧叹了口气,说道:“欧也师兄,你不要急嘛,师弟我与李师师的故事还没讲呢!”
欧也与子翃几乎同时惊叫起来:“啊?!你跟京城第一名妓李师师之间还有故事发生啊?”话音甫落,两人各自身子一歪,侧身倒了下去。
忠尧没有料到二人反应如此之大,连忙伸出手去急辩道:“哎哎哎,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那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云婀、高雅郭“咯咯咯”捧腹大笑,黎诗扭头瞥了一眼忠尧,嘴巴一嘟,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幽怨与不满,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
……
此时,几人欢喜几人愁,一边喜气洋洋,其乐融融,另一边的酒阁子中孤独酒客茕茕孑立,忧思难抑,身旁,一女子的琵琶弹唱声声如泣:
“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何处是归程?长亭连短亭。”
“危楼还望,叹此意、今古几人曾会?鬼设神施,浑认作、天限南疆北界。一水横陈,连岗三面,做出争雄势。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因笑王谢诸人,登高怀远,也学英雄涕。凭却长江,管不到,河洛腥膻无际。正好长驱,不须反顾,寻取中流誓。小儿破贼,势成宁问强对!”
歌声娇柔空灵,犹如夜莺啼鸣,婉转恰似百灵放歌,活泼宛若鸳鸯戏水,不禁令人想起唐朝天宝年间那善歌的“念奴”。
彼时,那“念奴”声名隆盛,传言唐玄宗曾亲自作曲填词,命其歌唱,所唱之曲目遂被定为——《念奴娇》。
然而,光阴荏苒,星移斗转,苍茫间,生命若白马过隙。今时今日,放眼四望,又有谁是知己?又有谁知我心,思我所思,想我所想,知我所忧所虑,知我忧国忧民?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凡尘缥缈间,不过一孤鸿而已。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人之一生不过是深邃夜空中的一道流光,转瞬即逝,又如悠悠历史长河中的一粒沙,渺小如尘。但即便人卑微如斯,也可因选择而有所不同,有人选择做一粒尘,一生黯淡,就此沉沦;有人选择做一颗星,燃烧自己,照亮世间,带来光明。
……
窗外,不知不觉中,天空不见了霁色荣光,但觉云海沉沉,不一会儿竟然淅淅沥沥地飘起了濛濛细雨。
春女思,秋士悲,而知物化也。
伴着那酒阁中传出的悠扬的声乐,蓦然间,有种行路于蜀中栈道之感。
行路难,行路难,难于上青天!
途中,去跃青骢(cōng)马,金鞍美少年,牵系玉楼人,绣被春夜寒。空谷幽铃和着潇潇雨声,更平添了一份寥落与凄清。
在那蜀中栈道,一人一马,就这样放荡不羁、了无牵绊,行走在人生孤独的旅途,有邂逅,有相逢,有离别,有欢愁。
然而,终将是禹禹独行的,有人能陪得了你一时,却没有人能陪伴你一生一世。自己的路,终归要自己走完。
每个人,内心深处的灵魂其实是孤独的。纵然,身旁有人相伴,白天一起携手看花,晚上一起拥被而眠。
……
一曲终了,酒阁中复归宁静。
不一会儿,“十千脚店”的大娘子郗紫懿亲自带人送来一些好酒好菜,供众人品尝。
“来来来,你们都还没用午膳,快些趁热吃了吧!”郗紫懿热情地招呼道。
众人定睛一看,见送来的饭菜极为丰盛,有太学馒头、罨(yǎn)生软羊面、白蟹辣羹、香螺炸肚、酒腌虾等等,色香味俱全,不禁惹人馋涎欲滴。
昆羽宗诸人连连谢过郗紫懿后,便开始大快朵颐,吃得津津有味。
不料,刚吃没几口,忽见一酒保匆匆上楼来报,神色慌张:“大娘子,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郗紫懿眉头一蹙,回头问道。
“楼下陆续来了几拨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他们一来就要了很多坛酒,小的……小的斗胆猜测,估计有借酒滋事之嫌啊!”那酒保焦虑地说道。
郗紫懿原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料却是这等小事,遂微微一笑,安慰道:“入店即为客,我们开门做生意,他来是客,理应尊重。客人要几坛酒,你就拿几坛酒,给他便是。对于店家,多卖几坛酒,不是好事吗?我们这堂堂酒店,卖的就是酒,要多少有多少,还怕缺了酒不成?呵呵!”
酒保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忧虑:“可那桌客人一来就要了二十坛酒!这喝大了,不是明摆着要闹事吗?到时候稀里糊涂,问谁收银子呢?”
郗紫懿闻罢,略一思索,微微颔首:“此言也不无道理。那就先让他们把酒钱、菜钱给结了。”
酒保皱着眉头说道:“回大娘子的话,这个法子小的已经试过了,可他们不肯先结啊!还、还态度蛮横,凶巴巴地冲小人发、发火呢!嚷嚷着让我把掌柜的给叫出去……”说到这里,酒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轻。他下意识低下头去,眼睛却不时瞟了瞟郗紫懿。
“嗯?”郗紫懿眉头一皱陷入了沉思,心里隐隐感觉楼下那桌客人来者不善,他们的目的绝不单纯,于是又问道,“你方才说来了几拨人,那其他的人呢?”
“还有一桌客人是两个人,江湖侠客打扮,说是侠客,其实就是两个莽夫,两人只点了羊肉面,却故意挑刺儿,硬说我们羊肉每个碗里只给了一片。”酒保忧虑地说道。
“那你没给他们加上一份?”郗紫懿问道,面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加了,还加了两次!”酒保肯定地说道,语罢,又露出一丝无奈,“可是不知为何,明明端出去的羊肉是一盘,一入前厅,那羊肉就倏忽一下不见了,根本送不到那两人的桌上。”
“竟有此等怪事?”郗紫懿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股绳。
酒保默默地点了点头,稍顿,又说道:“他们,他们也指名道姓,说要见掌柜的,讨要说法……”喜欢昆羽继圣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昆羽继圣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