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第三坛酒还没喝,怎么能走呢?”忠尧故作诧异道。
“我憋不住了,人、人有三急!”北野猛男说着,急得腿脚不安地抖了起来。
忠尧故作不解地说道:“人有三急,人家有三急,那关你什么事啊?”
众人闻言哄笑起来。
“我、我内急。”北野猛男急忙说道。
“哦,内急啊!”忠尧作恍然顿悟状,“那是挺急的,快去吧!”
北野猛男转身正欲离去,忠尧忽然面色大变,左顾右看,望了酒保一眼,惊道:“我先前说过什么来着?”
酒保会意,接过话茬说道:“茅厕,坏了。”
北野猛男一听,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面若死灰。他张大了嘴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先前忠尧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北野猛男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他回首瞥了忠尧一眼,忠尧无奈地耸耸肩,瘪瘪嘴,把双手一摊,作出一副有心无力、爱莫能助的模样。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在众人诧异的眼神和哄笑中,北野猛男因为三急,丢下躺在地上的同伴,脚底抹油一溜烟,跑了。
他急匆匆地奔出了“十千脚店”,不知道是出门左拐去了汴河边,还是右转偷偷拐到哪条小巷子里去了,总之,很久都不见回来。
地上躺着的东野归等三人则被“十千脚店”的大娘子郗紫懿安排用牛车送去了“久住王员外家”那家旅店。
顺利赶跑了两伙探事的人,忠尧重新换回衣服,回到了楼上的酒阁子中,众人皆对其酒量表示万分惊奇。
黎诗上前关切地问道:“忠尧哥哥,你一下吃了那么多酒没事吧?”
子翃走上前来,将手搭在忠尧肩上,把他上下左右打量了一遍,说道:“你看他现在仍旧轻松自若,气定神闲,哪里像半点有事的样子?不过,我是挺好奇的,那么大的海碗,还拎起酒坛喝了个底朝天,连吃两坛酒,你再是个大胃王、大肚男,这腹中也装不了那么多酒吧?最稀奇的是,你还不内急!快说说,你小子倒底使了什么诡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对啊,师弟,我也是越想越不对劲,你肯定是使了什么法子的吧?”百思不得其解的欧也从旁也嚷嚷起来,“可是,能有什么法子可以一次豪饮千杯不倒呢?”
“你们别追问个没完了,还是让师弟自己说吧!”高雅郭莞尔一笑。
忠尧面带微笑,正欲开口,忽然酒阁子的门开了,飘来一阵淡淡的异香。众人不约而同扭头望去,但见一名酒保端着木盘送来了沉香熟水。
那酒保径直上前,一一为众人倒上熟水。
当酒保走到忠尧身边,为他斟上熟水时,忠尧似有倦意,打了个哈欠,长长吸了一口气,而后端起茶盏,仔细闻了闻。
他一边啜饮,一边沉思道:“这酒保身上只有些许油烟味儿,杯中的沉香熟水之味与方才的异香截然不同,这异香是从哪里来的?难道……”
想到此处,他心里猛然一惊,脑海中浮现一个开门的画面,只是这画面中门开以后,却一前一后进来了两个人。
有人跟在酒保身后,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酒阁。
忠尧装作什么也没有察觉,漫不经心地望了一眼窗外。彼时,窗户正半开着,对着河景。不远处是汴河,河中,船来舟往,一片繁忙的景象。
忠尧心中冷哼一声,暗暗思忖道:“怪不得前面酒保送过去的羊肉总是不翼而飞,看来,这酒保身后还潜藏着一个暗探呐。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隐匿踪迹,必定是使用了隐身符。这么高阶的符箓,连我都没机会修习呢,看来此人的念力不低呢。”
昆羽宗其余人尚未察觉有人潜入,子翃见忠尧望着窗外凝睇半晌,催促道:“师弟,方才说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快说快说,你是用什么法子拼酒胜了北野猛男四人的?快说说看啊!”
“哦,这个啊,”忠尧放下手中的茶盏,微微一笑道,“说出来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就是我突发奇想,用念力在口中开了一个类似传送门的通道,直接将酒水倒入了另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子翃急切地问道。
“紫金纹耀空间呗。”忠尧淡淡地说道。
“啊?!”众人一愣,旋即拊掌大笑。
“妙、妙啊!”欧也赞叹不已,喃喃道,“我怎么就想不到这样绝佳的主意呢?”
高雅郭与黎诗相视而笑,向忠尧投去赞许的目光。
其实,考虑到有不明身份之人潜伏在身边,忠尧只说了一半,另一半他没说。
他不只是用念力开了一个传送酒水的通道,他还通知紫金纹耀空间里的兽魔龙三兄弟前来痛饮,但见一道水龙从天而降,血魔人激动地大叫起来:“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语罢,兴奋地奔了过去。
小黑龙接过话茬,煞有介事摇头晃脑吟了一句:“遥看瀑布挂前川。”看来,这些时日,云大总管调教得不错,魔龙都学会“引经据典”了,进步不小。
吟罢,小黑龙发现酒量惊人的血魔人急不可耐仰天用口接酒,“咕咚咕咚”狂饮个不停时,急忙一面奔上前去,一边大叫道:“二哥,你给我留点儿!”
小黑龙健步如飞,奔至血魔人跟前,接下来两兄弟好一阵狂饮,喝得甚是痛快。
未几,空中飞来一个大缸,截断了从天而降的酒水。血魔人和小黑龙正高兴地仰头大口大口喝着,突然“断流”了,赶紧定睛一看,却发现那大缸接满了酒水后,慢悠悠飞了出去,飘至竹林下的一块大石旁,盼宝惬意地斜倚在大石边,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手中拿着一根竹制的长勺,从大缸中舀起一小筒酒,慢条斯理地品饮小酌。
血魔人、小黑龙见状一愣:“大哥,你干嘛呢?”
盼宝瞥了二人一眼,极为不屑:“粗鄙!酒须细品,不宜牛饮。”接着,绽颜一笑,一边小口啜饮,一边闭目享受,悠悠然道:“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下肚不复回。”
血魔人、小黑龙听罢,不禁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
酒阁中,忠尧正思忖着如何将近在咫尺的暗探给揪出来。
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左右地面,然而地上很干净,并没有什么痕迹。
于是,他想了个法子,启口提议道:“我出道题考考你们吧!”
众人闻言,相视而笑,旋即纷纷点头:“好,好!”
忠尧略微沉思了一下,说道:“一个人三百斤,他要过一座独木桥,可是这座独木桥只能承受两百斤的重量,请问这个人要怎样才能过去?”
“飞过去呗,或者跳过去!”子翃乐呵呵地抢先答道。
忠尧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他是凡人,不会飞,也跳不高。”
“桥,很长吗?”黎诗想了想,问道。
“很长,长约十丈。”忠尧颔首道。
“那就——跳入河中,游过去!”黎诗笑眯眯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