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琼来到这个地方的第一个年,就这样来到了。两个院子里的事,都是高先生和梅姨操持,她什么也不用管。曲头的女儿也一直同她们住在这边,这个姑娘很害羞,以前总是躲着人,现在也好了很多,后来,苏琼才知道,以前有人见曲头常常不在家,有一次去砸曲姑娘的窗户,把姑娘吓着了。
曲头再不敢离家,可这样,两个人的生活就有了问题。而且,姑娘到了出嫁的时侯了,人家婆家并没有因为曲头的获罪而退掉亲事,那么,曲头当然也想好好的把闺女好好嫁过去,可这样下去,那里拿得出一份像样的嫁妆。
现在,他加入了盟会,女儿也有了一个安全的住处,而且,还跟着学了一些女工绣花什么的,他也能好好的赚些钱来为女儿备嫁。
那姑娘来了就同秀姑一起,没办法,这院子大半个地方都用作了学堂,她们几个也只能挤挤。这样的日子却是让所有人都觉得安心。
三十的年夜饭,苏琼说大家一起,可梅姨不同意,最后,苏琼,曲头,高先生,苏大爷还有两个孩子一起,所有的女人们去了另一间。
德净院的生意,就在初一休了一天,第二天就因为客人上门又开张了。豆花她们立刻毫无怨言的上了工。学堂这边放假的时间要长些,苏大爷有了闲情,就带着儿子挨家去拜年,再就是打听一下京都的消息。
那个豆花的孩子九哥,就跟着曲头出去串门子,他现在有了一个新的名字,李亦博。这是苏大老爷给取的。豆花为这事给苏大爷磕了好几个头。
苏琼则由高先生领着去镇上到李伯这样的大户人家去拜年。转了一圈,有的人家进去了,有的人家门都没让进。例如:贾家族长的门。
高先生有点生气,苏琼倒没什么,她本来就是一个过客,而且,她们早晚要离开这里的,这些人的脸子又算什么.......
这边可能还是边陲了一些,过年,也没什么太丰富的节目,难怪大家不是赌个钱,就是那个窑。过了十五,再过几天学院要开堂了,大家都忙着这边事。这天,李伯又溜溜达达的来了,看他进门后左看右看看的样子,苏琼觉得有点后脊梁发凉......
几个人忙请李伯进了屋,上了茶。李伯和蔼的问苏琼德净院的生意好吗?苏琼和高先生对视了一眼,又一起点头哈腰的说,还好,还好。
“那就好”李老伯笑着放下茶杯,接着说道:
“我看你们这德净院的用水好像很大,你们用那些个管子转来转去的,可好像还是不够是吧?也是,这井水怎么能供的上这么大的买卖哪,是吧?”
苏琼心里一动......
“我看你们还真是聪明,这洗澡的屋子就是比我们那些暖和。我听说你们这盟里有高人啊,所以,我就想请你们接了活,苏宗主,不知行不行啊?”
“不敢,不敢,您有事,吩咐一声就行,别客气!”苏琼赶忙说。
“是这样,咱们的井田过去,就是玛拉河,本来这河以前每年都是安安稳稳的,可就是前几年,矿上炸石头,很多就进了这玛拉河,自那年起,大雨大涝,小雨小涝,年年涝。我们不像人家走商的,我们就靠这祖上传下来的土地。可这几年,这收成实在不好,要不也不会让男人都去了矿上。可这也不是个办法啊,我们让人下去看了,那些石头都积在了一处,我们想了很多办法,都不行。我知道贵盟里有能人啊,不知能不能帮着看看......”
“这,既然知道是积了石,炸开不就完了”苏琼随口说道。
众人一起看向她......
她明白了,是啊,这时侯还没有定项爆破哪,她只好笑笑说:
“对啊,水里是吧,那,您的意思是......”
“唉,就是,我们不就是没法子吗,所以,想请苏宗主给想想办法,你说说,这天一涝,家里的人就全都要去田里垒石头,这孩子可还怎么上堂啊!”
苏琼鼻子差点没气歪了,不是吧,这也能威胁她!这老头是怎么想的?
“当然,也不白让盟里出主意,我们出人出钱,怎么说你们也是这镇上的一份不是,要是除了这镇上的大患了,也是你们盟的一大善事不是”
说得太好了!苏琼只好笑着,高先生却低下头偷偷的笑。
“刚好,今天我没事,我领你们去看看那堵了的一段,走......”
于是,苏琼和高先生就被带出了镇子。去看那条河了。
这条玛拉河在镇子的西面,东西走向。从远处的雪顺势而下,离他们住的区域隔着井田。这边都是稻田。河面不宽,有几处地方坡度很大。苏琼发现,他们说的有堵的那段,就是有一个岥。站在岸边就能看出水下有积石,李伯说开始下面只有一块大的,大家实在移不动,没想到后来越积越多,都快出头了。
苏琼发现这一段对岸用石头做了坝,李伯说,那边是矿上,不敢进水,那是要出人命的。所以,只能让水从这边溢。可是,这一年比一年水大,再这样下去,就没法活了。
他们也在旁边开了两条引水的沟渠,可是没有用,小水还好,一到大水,必涝。这两年几乎是进了雨季就开始涝。
苏琼看了一下岸边的泥土,又让人去请了曲头过来。让他想办法量一下这里,再看看这岸边要是装个脚手架行不行?自已也画了一幅这里大致的地图就回去了。
没想到李伯竟然跟了回来,就这样,他们几个又坐在那里说了半天。高先生说要不等天热了,再找人下去看看,李伯就让人找来了一个后生,让他仔细同苏琼和曲头说一下水下的情形。
曲头说要是装这种架子,人工只怕不好找,李伯当即就说,五十个绝没问题。
苏琼觉得这老头是专找她麻烦的,这么多人都没辙的事,怎么就逼着她想啊!不过,一听人家能调动五十人,她就把要骂人的话又咽回去了。还真是惹不起啊!
最后,苏琼只好对老爷子说,让她想想,她还要再去看一下,等有了主意再找他老人家。老人很是悲伤的说,时侯不等人啊!这过了年,再有两三个月就要到雨季啦,不等人啊!苏琼心里的白眼差点没翻到脑袋后面去,不过,嘴上还是恭恭敬敬的说:
“知道,我这心里也急呀,可这事也不是一下两就能想到的,是不。还是要好好的想一下,容我几天,我好好的想......”
总算把人送走了,苏琼还没倒过气来,梅姨娘那边就说:
“我把你的饭送去房间吧,你想事,我让他们不要打扰你”
......
苏琼真是不明白,这苏家人怎么就这么快接受他一个由出生就蠢转化成全能人的设定的,谁能给他解释一下!?啊!
苏琼才不不会一力承担‘想’的这个工作,她抓了那两个男人同自已一起想!可苏大爷就不用说了,高先生也没了主意,三个人直到了晚上也没想出来。最后,高先生提出让苏大爷去犯官营那边请教一下那些人,也许有一些提议。苏大爷欣然。
苏琼觉得没用,她因为那天待香的事,一直对那边的人的一种芥蒂,她们同来的就有两家,这两家从来没人来出过工,那么就说明,他们有银钱处理一些事,可却从来没有帮过他家,如果不是曲头对苏瞻的怜爱,那么,那两父子没准都饿死了。
出事那天,整个街区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曲头害怕是因为他自已的女儿,那么那些有道德标准,家中也不只是一人的哪?同是京中来的,这路上也受到过她的帮助的人哪?所以,她一直不太理那边人。但苏大爷却对那边有着天生的好感,什么事都同那边有个瓜葛。
第二天,苏大爷去了犯官营,高先生去忙生意,苏琼则让待香给自已装了一个便当盒,她一个人又去了玛拉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