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着一顶风帽,挤挤挨挨的跟着几个人一道走入了人群当中,穿越过了热闹的大街,来到一间僻静的屋子,才进了门就面露喜色:“成了!你看见没有?梁麻子跟钩子两个人,他们向来都是图云寨安插在外头的眼线,他们只负责外围的事儿,他们都去了驿站,说明图云寨是信了咱们送去的消息,相信了苏家人手里有他们要的东西。”凭图云寨的贪心和势力,是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是啊,真要说起来,大人当然得束手束脚-----他毕竟是个知府,虽然有权有人,但是那都是面上的,动用一下都牵扯无数人,否则也不用费尽心思才用了冒充土匪两头骗的法子刺杀苏嵘了。反而不如这些土匪方便。图云寨是个老土匪窝了,官府倒也不是不剿匪,可是他们占据的茶花山地势险要,四周都是崇山峻岭,无数荆棘密布,里头到处都是野兽和蛇虫,不知道路的,哪怕是当地的百姓,也都不敢轻易上山去的,朝廷的兵马吃了不知道多少亏。好不容易打上去了吧,人家借着对地形的熟悉,早就跑的不知所踪了。等到官府的人一走,他们就重新又插旗劫道,久而久之,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们这些年,曾经闹过最大的一件事,是在山西水灾的时候,还曾经截过朝廷的赈灾粮食,以至于朝廷终于震怒,派兵围剿,可他们也鸡贼,早把粮食全都散给了当地百姓,以至于朝廷派兵来的时候,不少人给他们报信,让他们又得到了消息提前跑的跑藏的藏。也是因为如此,他们这些年越发的肆无忌惮跟嚣张,所以才会有唐如安取代上一任指挥使,前来练兵的事儿。图云寨没少把唐如安当成眼中钉,这才被金东钻了空子,坑了唐如安一把,在苏嵘到来之前,把军饷给盗了、苏嵘尊重唐如安为人,劝他向朝廷禀报,可唐如安却坚决不肯,两人因此大吵一架。然后金东使人冒充图云寨的人,给苏嵘递了信,跟他说军饷丢失的事情另有猫腻,引得苏嵘进了山,他们早就已经埋伏好了,把苏嵘打了个措手不及。如果不是后来下了大雨,视线实在不清,苏嵘根本插翅难逃。只可惜就是因为苏嵘的逃脱,才引来这么多麻烦。络腮胡子喜不自禁,好容易才稳住情绪叮嘱弟兄们:“跟紧了,不要露出痕迹,找到机会就.....”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众人都大声答应了。第二天一早,陈东他们就已经准备好了,众人将东西都收拾好,燕草就扶着苏邀上了马车,有些紧张的坐直身体,精神紧绷的望着外面。她是知道的,苏邀跟陈东都严阵以待,一定是有大事要发生了。苏邀见她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轻声道:“别怕,我们都心中有数的。”说是这么说,但是哪儿能放心的下来?燕草扯了扯嘴角强笑着答应,等到马车骨碌碌的动起来了,才试探着问苏邀:“姑娘,他们是不是准备要杀了我们啊?”昨天晚上,她就见陈东紧张的很。苏邀摆摆手,并不多说,只是轻声道:“你放心,不会有什么事。”她都正已经两次这么说了,摆明是不要再问的意思,燕草虽然有些担心,但是更相信苏邀,就静静的坐在角落里。只是她精神紧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晚上,都没有出半点什么事,这让她不觉放松了些心情,又觉得虽然姑娘厉害,但是姑娘到底也只是人,说不定是在姑娘把事情想的太严重了,或是哪里出了什么差错,就逐渐放松下来,等到马车停下来,她还轻声跟苏邀道:“姑娘,咱们去更衣吧?”这一路走过来十来天,除了住驿馆的时候,否则平时若是到了晚上,他们都是在附近人家借个地方休整一下,再回马车上睡的。燕草已经习惯了。苏邀捏了捏她的手,下马车的时候轻声说:“待会儿跟紧我,不要乱走。”只这一句话,燕草心里咯噔一声,觉得自己的心都似乎要跳出来,她紧张又害怕,却并不敢乱看,只是仍旧垂眉敛目的扶着苏邀下来。苏三老爷也跟平常一样,等到李瑞把钱给了民户,就对苏邀道:“休息休息,喝完热汤再回马车。”今天天气冷的很,月亮却很亮,照的苏三老爷的脸格外的白。见苏邀答应过了,苏三老爷就转过身去招呼陈东:“陈大人,这一路上多亏了有你们,天儿冷的很,您喝酒不?喝一碗如何?我们马车上还带着绍兴送来的好酒,不如喝一点?”陈东笑了一声,婉拒了一阵,等到不知道听三老爷说了什么,又答应了,苏三老爷就急忙让李瑞去把车上备着的酒拿出来,又吩咐人把点心什么的拿出来,给护院和锦衣卫们先垫垫肚子。都准备好了,苏三老爷才跟陈东一道进了民户的门:“要么说在家千日好,离家万般难呢,您看看,真是到处都不方便,真多亏了您了,回京一定请您再赏脸来家里尝尝我们的好酒。”两人寒暄着进了屋,陈东忽然停住了脚,指着在院中端着一个瓷碗要上台阶的人问:“这是谁啊?下午的时候不是说,这户人家只有四个人么?才刚我在外头都已经见过你们家四个人了,你从哪儿冒出来的?”那个矮个子男人转过身来,在月光下露出一脸的麻子,有些紧张小心翼翼的解释:“”两人寒暄着进了屋,陈东忽然停住了脚,指着在院中端着一个瓷碗要上台阶的人问:“这是谁啊?下午的时候不是说,这户人家只有四个人么?才刚我在外头都已经见过你们家四个人了,你从哪儿冒出来的?”那个矮个子男人转过身来,在月光下露出一脸的麻子,有些紧张小心翼翼的解释:“”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