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来的不仅只有普通的官员,还很有一些勋贵之后。文官自然是考科举考出来的,因此什么身世哪里的人都有,但是这次派来的勋贵们,却大多数身世都十分的出挑。沉寂已久的汝宁伯府派了人,田太后的远房侄子也来了,更令人震惊的是, 平国公府竟然也派了年轻的子弟过来。廖夫人是总督府人,这些人过来,难免有些人是携带了家眷的,因此她总要出面负责招待和安置,如此一来,她也算是摸清楚了这次过来的人的大致情形, 越是知道的清楚,她心中便越是觉得震惊,回头等到廖经续终于赶到了大理府主持大局, 她便忍不住轻声说了这件事,而后若有所思的说:“从前殿下刚来平乱的时候,身边跟着的也没这么多厉害人物埃”廖经续说的就要直白多了:“从前也不知道殿下到底几斤几两啊!就如同我们当初,不一样对殿下存着几分怀疑吗?如今不同了,昆明土兵被他收服得服服帖帖,他又打了几场了不得的胜仗,可以说,云南大局已经平定了,剩下的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如此功勋,不必说是皇太孙,便是他只是个普通王爷,该他的东西也都该是他的。之前那些人因为犹豫已经错过了头一批的机会,如今再不抓紧机会来表忠心和跟殿下亲近,以后殿下上位了, 又如何轮得到他们?”他反正是不急的,从萧恒到了昆明开始, 他便是处处都跟萧恒合作愉快,两人之间早已经积累了默契。向来都是瘦田没人耕,耕好有人争,这世上的事原本就是如此,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但是话是这么说,廖夫人想了想,还是迟疑着说:“还有件事......您知道庞家来的是谁吗?”廖经续洗了把脸,他最近忙的天昏地暗,但是却半点不觉得疲累,反而愈发的神采奕奕,听见廖夫人这么说,他就知道来的人应当还是平国公府的嫡支,来头不小,便顺嘴问:“谁啊?”“是如今的平国公庞清平的嫡幼子,庞源。”廖夫人咳嗽了一声:“您也知道,如今的贵妃娘娘,是老国公之女,如今的平国公之妹,这位庞公子, 是贵妃娘娘的亲侄子。”廖经续倒是真的有些意外了。平国公府人才济济, 庞清平在浙江也做的十分不错,他在位期间, 至少海盗去浙江生乱的事情是少了许多,也没有再发生过前些年海盗倭寇屠村的事情了。而平国公府的嫡幼子,听说从前也是跟着平国公夫妇一直在浙江的,而且早已经上过战场了。江浙也有上升通道,何必来云南再捡功劳呢?毕竟对于庞家来说,其实完全没有别的世家的那种窘迫。而且,庞贵妃自己也有一个五皇子。还是说,庞贵妃和庞家其实已经放弃了五皇子?他正在思索,而廖夫人已经又道:“还不只是他来了,他还带来了嫡亲的妹妹,庞六小姐。”廖经续的眉头立即就皱在了一起,都是老江湖了,谁还不知道谁呢?一说起带了妹妹过来,廖经续当即有些不高兴。当然了,有点想头这是难免的,毕竟谁不想给家族多增添一些筹码,在萧恒面前露脸,以后也多几分情面呢?但是,你不能把事情做的太明显了吧?以平国公府的地位,原本也没有必要做到如此地步才是。他哼了一声。廖夫人跟他夫妻多年,一听见他冷哼就知道他是在为什么不高兴,便忍不住嗔怪的摇头:“你哼个什么?咱们家又没有那个打算,再说,咱们家也没有合适的女儿啊!若是有,我倒是真的得生出点念头来,殿下真是天下丈母娘眼里的乘龙快婿了。”廖经续听见妻子说这样的话,先忍不住笑了笑,随即才摇了摇头:“夫人哪,你自己都知道殿下对咱们这位县主可以说得上是纵容了,那你还敢生出心思来?”先别说看萧恒这样子,分明瞧不上其他人。哪怕真的萧恒还要选侧妃,但是何必呢?去哪儿找个心机手段都能跟苏邀相媲美的女儿啊?若是没苏邀的本事,那去当萧恒的侧妃又如何?也不过是個隐形人,挂着个名头好听罢了。廖夫人也只是感慨一下罢了,她早就知道萧恒眼里只有苏邀了。见廖经续说的还这样认真,她便扑哧一声:“既然老爷自己也知道,那还着急什么?庞家有什么打算,那是庞家的事,跟咱们家可扯不上什么关系,咱们只别凑上去就是了。再说,庞源口口声声只说是带妹妹来找申大夫看病的,说不得还真是没别的意思呢?”此时此刻,庞源也正要出门。他临出门之际,还特意先去妹妹房里一趟,见妹妹正在丫头的服侍下喝粥,便轻声道:“若是有什么不适应的,便跟我说,我让人去给你准备,”他妹妹自幼有些体弱,此番又是长途跋涉,以至于最近都还没回复元气。听见他这么说,庞柔就笑起来:“知道啦,你去就是了,这些话来来回回,说了没有一百遍,也总有几十遍了,我也不是小孩子,若是有哪里不好,自然会跟底下人说的。哥哥别管我,你刚过来,若是有什么差事交给你,你可要尽心尽力的去办才是。”庞源最疼妹妹,听见她这么说,更觉得妹妹懂事,嗯了一声,又道:“我不在家,你若是闲的无聊,便去廖夫人和袁夫人那里多走动走动,县主也跟你年纪差不多,你们说不得便能说到一起去,而且伱不是对织场很感兴趣吗?跟着一道去看看,也是好的。”织场的事情早已经传到了京城,云南这种穷乡僻壤,从前废了朝廷多少的心思和银钱,如今竟然也能开起大的织场,而且将布匹丝绸卖到了暹罗和缅甸去,实在是意外之喜。这些事庞家人自然也早知道了。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