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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帮已成最大输家(1 / 2)

叶燃想了一想,朝范遥招了招手,等他靠近之后仔细端详了一阵子脸色,又伸手给他把了把脉,才问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她也是第一次尝试将真气离体种~入旁人体~内,虽然有九成九的把握有益无损,从脉象来看除了内力略有损耗之外,并无大碍,但范遥的脸色好像是略显苍白了些,眼神却较平时更为明亮,似是有一团火在跳跃一般。

看得叶燃一时也有些疑惑,难道被种入真气还会激发人体潜在的精神力不成?所以才有这一问。

范遥闻言亦是一怔,运功内视自己经脉并无异样,遂摇了摇头。

叶燃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等空下来再给范右使做次全身健康检查,目光已经转回场中,在场中众人脸上梭巡片刻,忽地笑了起来。

好戏就要开场了。

也不枉杨左使这些日子里费心费力地挖坑埋人,陈友谅如果再年长个二十岁,未必会上钩,但是对于现在急功近利且还没有和朱元璋对线磨炼过的他来说,现在这场合的压力有点过于大了——也就容易出昏招。

本来丐帮四长老里陈友谅唯一能控制的就只有掌钵龙头一个,现在此人已经被范遥废了,假史火龙又是个没有武功的样子货,陈友谅如果有什么底牌,也只能趁现在用出来了。

众目睽睽之下,丐帮帮主自承“因故丢失”了明教圣物,不管是真是假,这一个“保管不力”的帽子是摘不掉了,就算按照多年前的约定以比武胜败定圣火令的归宿,范遥刚才也轻松打残了掌钵龙头。

现在要么丐帮直接当众认输,帮主出来三刀六洞认赌服输,要么就是丐帮有人能力压明教众人,谁的拳头大谁说话算数……

但看看此时紧张得两股战战的史火龙,再看看仍悠然自得在同属下闲话的叶燃,要说丐帮能赢也没多少人信。

只是……史火龙昔年也是从丐帮底层摸爬滚打起来的,数十年间也不知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绝处逢生也不是没有,便是自知技不如人,表现也不至如此不济罢?

起疑的不止场中众人,还有丐帮自家人,场下交头接耳的可不在少数。

传功长老适时开了口,一开口便忠肝义胆地拱火,“我丐帮数百年以来从未受此奇耻大辱,还请帮主您老人家做主!”

掌棒龙头立即跟上,躬身行礼道:“请帮主做主!”

下面众丐哪里知道实情如何,只当自家高层终于要振作了,遂跟着鼓噪起来,一时间东侧台下群情激奋,人人弯腰,立时便显出唯一尚直挺挺站着的陈友谅格格不入了。

他慢了半拍,咬牙弯下腰去,心知今日此事恐怕不能善了。

那假史火龙早已吓得腿都软了,无奈透过众人间隙看到陈友谅向他扫来的眼神,当时便吓得浑身一哆嗦。

这人是早被拿捏得狠了的,想起陈友谅炮制他那些阴毒手段,只得战战兢兢地立起身来,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只是他实在害怕得紧了,刚走没两步,便踩到了一颗不知从何而来的小石头,一个趔趄,一头栽到了地下。

半晌才颤颤巍巍抬起头来,嘴角有血沫,复一张嘴,竟吐出了两颗牙齿来。

众人当即哗然。

以史火龙的武功修为,便是只剩下半成,也不至于摔成这样,这其中究竟有何内情……

传功长老飞身抢上,提起衣领将人拎了起来,只觉此人下盘虚浮,四肢无力,心中更是笃定,当下假作无意地探手在他脸上一抹,立时觉出在鼻子处触感异样来,只略一用力,竟掉下一大块东西来。

原来这人虽然生得同史火龙相似,却到底是有不同的,其中最明显的便是他鼻子过于低塌,是以陈友谅是寻了易容高手,给他在脸上做了伪装,但再精妙的伪装也经不住传功长老这么一抠,原本胶水黏着之处立时肌肤寸裂,看起来极为可怖。

这人伸手一摸,看到满手鲜血淋漓,当即吓得大叫了起来,“救命!救命!你们帮主不是我杀的!”

传功长老提起他身子来,重重往地下一顿,瞬时摔得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此话一出,全场寂静了一瞬,随即喧哗起来,一时间史火龙此前种种可疑之处尽皆有了解释,但随即便是更多的疑问,譬如……谁竟能杀得了史火龙?

六大派的首脑俱都惊得站了起来,连空智大师和灭绝师太都不禁朝前走了两步,转头却看见宋远桥镇定自若地站在原地,手下弟子规规整整随在身后,手却俱都已经按在了剑柄上,心中不由得暗惊武当御下之严。

再转头看明教那方,遇到此等大事,竟是连队形都不曾乱上一乱,其令行禁止处,不似武林人士,倒更似军队……至于他们那位叶教主,竟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叶燃一手托腮,颇觉无趣地看着场中乱象。

明教众人奉了杨左使的命令,将她的座椅打造得极为高大,但她坐在上面,视野仍然不过只有常人肩部那么高,限于高度,很多乐子就瞧不见了。

譬如众丐如何鼓噪,掌棒龙头如何给了假史火龙几记耳光,传功长老如何顿足大哭,少林那个光头和尚如何上前劝慰,话里话外想将史火龙这口锅扣到明教头上来,又如何被宋远桥几句话反刺得气得跳脚……等等情形,全靠范遥低声给她现场直播。

……实在是有些气闷。

一时间不由得看杨逍不大顺眼起来,毕竟是这厮再三死谏,教主初次在中原群豪面前现身,最好是全程做莫测高深状,她才只能安稳坐在这里。

黛绮丝自觉场上一片混乱,杨逍暂时管不着自己,已经蹭到了叶燃座椅后面,例行进谗言道:“主上,我瞧杨左使这法子不成,丐帮没乱起来,不如我下去替你看看情形。”

叶燃指尖在扶手上敲了敲,道:“下去看看可以,别打乱杨左使的安排。”又转头看范遥,问道:“范右使要一同去么?”

她自觉颇为体谅下属郁闷,范遥此刻却是看见黛绮丝便头痛,甘愿再被叶教主扎成刺猬也绝不要同她一并行动,当下立即摇头不已,道属下情愿在此听教主吩咐。

黛绮丝朝范遥恨恨地翻了个白眼,欲待也留下,无奈话已经放出口了,况且她的确也想在叶燃面前建些功劳,免得旁人以为紫衫龙王只会撒娇卖痴。

遂飞身上了高台。

其时场中所有人的注意力俱都聚焦在丐帮处,但她本就是全场焦点之一,此时独自立在高处,倒有一多半的人将目光调转了过来。

只见她独立台上,衣袂被夜风吹动,翩然若仙,“呛啷”一声,手中长剑已然出鞘,遥遥指向已然行到比武场边缘的一个蓝衣青年,娇笑道:“陈舵主莫逃,不如上来同我比划比划!”

黛绮丝自从听到明教眼线回报陈友谅此人似对教主有觊觎之心,甚至口出狂言,便暗暗记下了此人形貌。

虽则知道杨逍在君山四周水下都安排了洪水旗众埋伏,今日若无教主许可,满场英雄豪杰绝无一人能离开,但她心中实在厌恶此人,索性挑破了逼他上台。

陈友谅心中大恨。

他见假史火龙已经被戳穿,招供出自己来只是迟早的事,本打算趁乱溜走,此时被黛绮丝这么当众一喝,再想悄无声息离开是断然不能了。

眼见得丐帮余下的三位长老已经眼神不善地朝自己这方看来,显然是猜出了自己同假史火龙之间的联系,若是落到他们手上,必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他度量着自己与事先准备的小船相隔已不算远,遂咬牙预备拼着挨上一掌,也要逃走。

不止如此,这群人坏他大事,有一个算一个,今日定要教他们一个个来得走不了!

他这些念头在脑中飞也似地掠过,在旁人看来也不过是一瞬之间。

陈友谅转身朝高台处拱了拱手,苦笑道:“陈某不过是想去寻个医师来给帮……这恶人来瞧瞧伤,免得还没供出帮主下落,便被打死了,何来‘逃’之一说。”

只见一边说,一边转身作势要朝高台处行来。

在场各门各派的首脑无一不是江湖成名已久的高手,心中均想着此人武功不高,被如此多人盯着,想必他也出不了什么幺蛾子,因此也无人格外警惕于他。

陈友谅要的也正是这点时间,他假装朝高台方向走了两步,突地飞身朝场外极速掠去,几乎与此同时,按下了藏在袖中的机括。

只见从比武场四个角突地“蓬”地一声腾起大蓬的白色烟雾,被晚风一吹,立时散了开去,转瞬便密布全场。

这一下变生肘腋,众人立时便知情形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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