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室透他们找到库房时,看到的只有一地倒着的男人。
天宫八重剥了太宰治的驼色风衣,披在肩头,懒洋洋地坐在房间正中央,手中拿着手机在编辑短信。
她的周围零零落落倒着十几个绑匪,有的小腿中枪倒在地上呻/吟,有的后脑被砸昏迷过去,总之全都失去了行动能力。
“Boss,您没遇到危险吧?”
安室透焦急地走上前。
天宫八重抬眸,好笑地看着他。
“你觉得我能遇到什么危险呢?”
“不。”安室透摇了摇头,满脸都写着发自内心的欣喜,“您没事就好。”
他的语气过于真诚,天宫八重不禁多看了他好几眼。
这瓶假酒怎么回事……该不会忽然良心发现,决定认贼作父了吧?
国文学得很好的Boss完全不认为自己的成语用的有什么不对。
这时,她的余光扫见琴酒在检查地上绑匪的身份,阻止道:“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他们的根据地了。”
她扬了扬自己的手机。
这群人正是不久前劫走了酒厂医疗物资的那伙人,受到港黑的打击后不敢报复港黑,便欺软怕硬地找到自己头上来。
估计是以为她一个女人好欺负,才会如此胆大妄为。
怕不是失了智。
天宫八重内心嘲讽,解决门前的看守后走出来,看到现场十分松垮的布置后,表情愈发冷漠。说实话,如果不是太宰治阴差阳错之下帮他们抹除了痕迹,就他们这种不专业的小组织,恐怕连下了药的那杯牛奶都送不进她的房间。
琴酒眼神微冷:“我派人去解决。”
Boss被绑架一事,无疑是在组织头上挑衅,让他感觉自己的尊严都连带着受到践踏。
他是绝不会放过这些人的。
天宫八重点头:“那就交给你了。”
说着,她站起身。
却被安室透强行按回椅子上。
天宫八重:“?”
她疑惑地看向他,安室透指了指她的双脚,展现他绅士的态度:“请您在这里稍等片刻,我把车开过来接您。”
天宫八重低头看了眼,明白了。
她是在睡后直接被绑来的。如今还是春季,春寒料峭,绑匪连保暖的外衣都没给她准备,害得她不得不扒了太宰治的衣服,自然也不会给她准备鞋子。
她知道自己赤着脚,但并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安室透如此细心,连这点都指出来了。
因为刚才踩着地面走出来,圆润的脚趾染了些灰扑扑的尘土,就像细腻洁白的宝玉被泼上墨水,让人想要伸手将它擦拭干净。
她也不在意,抖了抖风衣的下摆,起身说道:“不必了。里面有个黑头发的男孩,波本,你去把他带上,伏特加,你去开车。”
安室透见状,也只好和另外两人一起跪下,恭敬地回答:“了解。”
……
考虑到有个太宰治,天宫八重没有直接回别馆。
好在东京的那套新家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随时都能入住。天宫八重让琴酒把她送到那里,然后把人把太宰治抬了进去。
安室透推荐了他的卧底好兄弟苏格兰,说是可以帮太宰治疗伤——不知为何,这男孩的头上有一个巨大的肿块,像是被什么钝器狠狠打了一下,但绑匪们用的明明都是手/枪,钝器又是哪里来的呢,真是奇怪。
天宫八重:“……”
她怀疑这瓶假酒在内涵自己。
她咳嗽一声,选择跳过这个话题:“苏格兰?既然你说他有医学经验,就把他带来看看吧。”
接到电话的诸伏景光:“……”
他哪里有什么医学经验,最多是在警校时和其他四个同学学习了相关的知识。幸运的是太宰治没有内伤,而他和安室透在组织里摸爬滚打,也早就练就出一身处理轻度伤口的经验。
把太宰治的小脑袋用绷带裹得严严实实,诸伏景光把他侧着放到沙发上,松了口气。
之后,他小心翼翼地退到一边,开始打量房间里的几人。
他们此时正处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客厅里,头顶明亮的吊灯把房间照得比外面阳光下的庭院还要亮堂,但并不刺眼。房间中央井然有序地摆放着一条宽沙发和多个单人软椅,太宰治就被放在上面。
琴酒坐在角落的藤椅里,正拿着电脑处理消息。伏特加从壁炉上装饰精美的摆件中抽出一本书,低头百无聊赖地看着。
安室透不在,他去隔壁厨房泡咖啡去了。
然而Boss也不在。
待安室透回来,诸伏景光接过递过来的杯子,压低声音问道:“Boss呢?”
安室透不答,下巴微微上扬,示意他去看楼梯。
诸伏景光转头,正好看到一抹倩影从过道上飘过。
诸伏景光:“……”
好吧,天大地大,洗澡最大。
联想到安室透说Boss在横滨的遭遇,诸伏景光觉得,Boss没有当场发飙,指责他们办事不利,就已经很给他们面子了。
于是他也找个了地方坐下。
这就导致了,太宰治悠悠转醒时,惊讶地发现自己正和四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同处一室。
而且注意到他的动静,他们齐刷刷地向他投来关注。
太宰治:“……”
他这是被绑架了吗?
明明他才是导致别人被绑架的元凶,这会儿面对四个明显不是善茬的男人,又露出可怜巴巴的狗狗眼神,企图萌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