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白轻尘和宇沉璧、素简三人,如约而至。
牛家三口,这几日应该有好好道别,出发的时候虽然依旧忍不住潸然泪下,但是也很清楚此时的离别是为了更长久的相见。还有什么,是比自己爱的人一直平安活着更重要的呢?
白轻尘向牛五夫妇允诺,他安顿好牛旺以后,就会让素简回来告知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去寺院里探望他。
牛五夫妇千恩万谢,一直把他们四人送到村口,村里人知道牛旺要皈依佛门,也一起来送行。
牛牛儿拉着牛旺的手,“牛旺,你不要忘了我。以后有机会,我就去看你。”
牛旺笑了,看着这个和他一般大的“小”朋友,点点头,“我不会忘记你的。”
终于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牛旺看着双亲,眼里仿佛有千言万语,最后都变做了跪在地上磕的三个响头。
牛五夫妇眼里含着泪,眼巴巴的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见了,才不舍的折返回去。
白轻尘他们来到西市,再见到脏乱不堪的街景,心里的感受已不同于上次。
“暗市一个月只开一次,不知这忘乡会不会也是一个月只开一次啊?”白轻尘突然有些担心。
“你放心,这几日我天天都有来打探。她们忘乡一直在等不归人,所以从来不打烊。”宇沉璧一边说着,一边深深的看了眼牛旺。
白轻尘没想到宇沉璧考虑竟如此周到,刚要开口,就听牛旺说了一声:“谢谢……”白轻尘和宇沉璧相视一笑,宇沉璧对着牛旺点点头,算是承了这份谢意。
四人刚走进忘乡,老鸨就出来迎客了,看到三个大男人带着一个孩童,不知他们这是何意:“哟,我说,你们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啊?未成年男子不得入内,你们不知道吗?想要给他开荤……”老鸨眼睛往牛旺裆下一扫,“再过个两三年,等他的桃儿熟了再说吧!”
牛旺满面赤红,对着老鸨作了一个大大的揖,“这位妈妈,我是来寻人的,我寻一名叫许嫣然的姑娘……”
“你,你说什么!”老鸨听到许嫣然三个字,花容失色,不敢相信的再问一遍。
牛旺深吸一口气,站得直直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我说,我要找一个叫许嫣然的姑娘。”
“稍……稍等……”老鸨这次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反身往阁楼深处跑去,刚跑两步,脚下一个趔趄,若不是有旁人扶着,势必会摔个大跟斗。
牛旺好奇的四处打量,看到里面莺莺燕燕的各色女子,陪着那些来消遣的各样男子,逢场作戏的打情骂俏着。他心里还是隐隐难过,如果不是他当年的任性,他的嫣然又何苦出来抛头露面,来经营这样的场所,而且还只为找到他……
他正难过着,背后响起一声不确定的呼唤,“罗……臣……?”
牛旺迅速转身,看到一张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绝美容颜,只是她的脸上已写满世故,不再是当年那个纯真的女孩。
牛旺忍不住冲上去,眼含热泪深情地喊着:“嫣然!”
许嫣然呆呆的站着,像是不能接受她朝思暮想的人,竟然变成了一个孩童样。“你……真的是……罗臣?”
“是我,我是罗臣,家住京西福寿巷,罗秀才家独子罗臣。你是隔壁许家的独女,许嫣然。我……”牛旺还待再说下去,就被许嫣然按住了嘴,她喜极而泣道:“你不用再说了,我信你,我信你!可是你怎么……”许嫣然上下打量着牛旺,虽然脑子跟心里都信了,但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