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样吧,你跟我离开这里,只有你永远消失,他们才会愧疚一生!”女巫缓缓说出这句话。
“什么!离开这里?”白涟心里一惊,她想过千万种报复方式,却唯独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
“不错!反正你再继续留在这里,也是一种自我折磨。现在灵狐世子和你妹妹的事,大家都已经看到了,灵狐世子必定不能再成为你的王夫人选,而你妹妹的清誉已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毁之一旦,最好的弥补方法就是将你妹妹外嫁到灵狐之境。你难道还要留下来继续让他们更加残忍的伤害你吗?倒不如一走了之,眼不见心不烦。”
白涟顺着女巫的引导去思考,是啊,光想想那个场面,她就痛不欲生。事情的发展若真按女巫所说,那到时所有的人都满意了,唯独只有她,要一个人默默承受一切,这对她来说,实在太不公平!
“怎么?难道你还舍不得你的族长之位吗?情愿一辈子在这里痛苦,也要死守着一份职责?那试问,你都尽心尽力的替狐族考虑了,又有谁真心实意的替你想过?他们从小就把所有的责任交给你来承担,而你的妹妹则什么都不用管;他们要求你要守在这里一辈子,却放任你妹妹自由;现在,他们甚至把你好不容易喜欢上的人,优先考虑给了你的妹妹……试问,他们给过你什么?”
白涟听到女巫的话,呆愣住了,她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过。因为打出生起,接任族长之位就仿佛成为了她的天职,她似乎本来就应该这么走。她现在的心理很矛盾,她的内心在挣扎,有个小小的声音再反对女巫的话,但是女巫的话,此时像魔音洗脑似的慢慢占据了上风。
“以你之才,要想做个小小的族长,并不见得是多难的事,出了这个狐族秘境,再另起炉灶不就行了。但是你的离开,一定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反击,他们一定会后悔今日所做的一切,会后悔加注在你身上的痛苦。你的离开不过是解脱,但对他们而言,就是最大的报复!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女巫说完,便静静的站进黑暗里,等待着白涟做决定。
白涟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没错,她不能用他们的错来惩罚自己。从今天起,她要洒脱的去做个自由人,以后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用再去考虑其他人的感受,也不用再去肩负起别人的责任!
“好,我走!我先回房去收拾收拾,然后我还要去一趟宗祠告别先祖,你在秘境出口等我就好。”白涟咬咬牙,做好决定便转身离开。
白涟回到房间,匆促的收拾了几件简易的换洗衣服,回头环视了一圈生活了几十年的房间,最后咬破指头,在墙上写下了“不归”二字,这便是她的决心。
在去往宗祠的路上,她经过了一片云竹林,她停下了匆忙的脚步,下意识的进去撇了一截云竹装进了行囊。难道是留了个心眼,准备以后再回来吗?不!她只是想带走一样故乡的特产,留个纪念,好让后人知道,她们的先祖来自哪里。
到了宗祠,她看到女巫早已恭候在此,心中略有不快。宗祠是圣洁之地,非族中之人不可随意靠近。遂微恼的问道:“怎么,你不相信我会离开狐族秘境吗?盯得如此之紧!”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提醒您,既然来拜别老祖宗了,不如喝下一碗‘出离茶’,要做就做得更彻底一些。”女巫浅笑道。
“出离茶?你想让我被狐族诅咒?!”白涟惊讶的问道。
“怎么能说是诅咒呢?这出离茶说白了,不过是从此与这狐族秘境再无瓜葛,永不回头的意思。怎么,难道你心里还想着将来等气过了,再涎着脸回来请求她们继续收容你?”
“不可能!”白涟气得打断女巫的话,“我既已决定踏出这里,就没想过还要再回来!这出离茶喝不喝,我都永远不可能再回头,所以喝不喝都无所谓!”白涟的心里,只是觉得喝了出离茶,实为不孝,愧对曾经那么疼爱她的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