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知道,双法的推出必然会惹恼黑魔王,不管是鞭子还是钻心咒,她都躲不了这一劫。诚然,她的推测不错,就在和阿拉斯托谈话的第二天晚上,黑魔王召唤了她。然后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惩罚,这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黑魔王甚至让多洛霍夫来动手。带着倒刺的鞭子把她抽的皮开肉绽,接连不断的钻心咒,甚至让她失禁。罗道夫斯跪在一边,不停的恳求黑魔王放她一马,甚至刚刚加入食死徒队伍的卢修斯·马尔福也碍于妻子的身份,出口求情。但是黑魔王没有让多洛霍夫停手。
一直到她奄奄一息的时候,黑魔王好像才想起来,布莱克的家主不能就这么折磨致死。当他开始恢复理智以后,询问理由的时候,贝拉已经没有多少属于正常人的意识了。至少她回答不出来黑魔王的问题,甚至连去亲吻他的袍脚都做不到。
她就是这样被罗道夫斯送到布莱克老宅的。德鲁埃拉看到她的那一刻,泪流满面,可是贝拉却已经没力气再去挤出一个‘我没事’的笑,再扯些谎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身体上的痛感还在,无论是钻心咒留下来的,还是鞭子留下来的,反正都有,而且更让她难受的是精神上的恍惚。贝拉想动身起来,却没成想惊醒了趴在床边的德鲁埃拉。
面色憔悴,双眼通红。贝拉想骂一句罗道夫斯吃饱了撑的在这档口把她送回布莱克,可转念一想,不送回来,她也没处可去。
勉强扯扯嘴角,还没笑出来的时候,德鲁埃拉就把她抱在怀里,哭着说。
“咱不干了,行不行,咱不干了啊。”
不干的话,被她碾碎的尊严,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拾起,不干的话,她又什么时候才能回到那所房子里呢?
贝拉想,扶着她的背,沙哑的说,“妈,我没事。”
“你哪没事儿啊呜呜呜——”
德鲁埃拉嚎啕痛哭,沃尔布加老泪纵横,她悔自己当初怎么就上了黑魔王的当,就送出了布莱克的长女!可是再怎么后悔,都没有挽回的可能,就像是贝拉再怎么后悔当年对瑞文造成的伤害,可都于事无补。
罗道夫斯来的时候,贝拉已经换好了衣服,能走能动,还吃了精致的小餐,喝了煮好的浓汤,现在她坐在沙发上,正享受的红茶。那一脸怯意舒适的样子,委实不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刚回来的样子。
“活了?”
朋友间的打趣而已,贝拉笑笑,忍耐着精神上的恍惚感,对着罗道夫斯伸手,而后贝拉承认不愧是多年的好友,只要她一伸手,他就知道她想要的是搀扶还是别的意思。
“去书房吧。”
虽然看起来是活了,但事实上该疼的地方还疼,该难受的地方还是难受。罗道夫斯小心翼翼的架着她,瞅见西格纳斯的时候,歉疚的笑笑。贝拉对着自己的父亲点点头,西格纳斯就主动的推开书房的门,送二人进去后,还主动的关门并施放了防窃听咒语。
“你就不怕他把你给打死?”
坐稳了的罗道夫斯叹息的问了这话。这回贝拉不笑了,因为她没力气扯笑,也没力气假装无视,更没力气在装腔作势。
“我身后是布莱克还有莱斯特兰奇,他不敢杀我。”
罗道夫斯叹了口气,没在乎贝拉提到的莱斯特兰奇,瞅着已经精疲力尽的好友说道。
“真下定决心了?”
贝拉点头。
罗道夫斯又问,“去找邓布利多么?”
贝拉摇头,“我拿到了阿拉斯托。”
“有多少把握呢?”
“五五开。”贝拉说,对着罗道夫斯伸手问道,“你来么?”
罗道夫斯看着伸出来的手良久后,长叹一声,伸手握住。
“来。”
贝拉笑,发自真心的,紧紧回握以后,“我让你准备的,你准备好了么?”
罗道夫斯摇头,起身站起说,“再给我两天,有点赶,你好好休息吧,这段时间就别去魔法部了。”
贝拉点头,“把芬里尔和阿拉斯托叫来,其他的就拜托你了。”
罗道夫斯笑笑,点了点女人的头说,“跟我这儿,就别来那套了。”
这就是朋友,只有一句话,生死相随,如果贝拉有力气的话,一定站起对他深深鞠躬,可是她没有,只是红了眼圈,差点没忍住泪,赶紧撇过头,挥手让他走,因为她真怕过一会儿就哭的一塌糊涂。
……
芬里尔和阿拉斯托都是第一次来布莱克老宅。在芬里尔的设想中,贝拉的家应该更明亮一点,但是刚进来时候的那一排家养小精灵的脑袋,着实的把他吓了一跳。不过阿拉斯托就没有芬里尔这么强烈的反应。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傲罗,黑魔法家族的庄园大概是什么样的,他心理还是有谱的。只是他觉得有点不真实,很难想象那个把‘平等平权’挂在嘴边的人,会出生在这样的房子中。
魔眼把老房子扫了一圈,确认没有任何监听咒以后,才被西格纳斯引着到了书房门口。门扉半敞,阿拉斯托看着书房里的人穿着便利的居家服趴在桌上。这样一来吊着的心才算踏实起来。
“姐!你怎么样!”
担心忧虑的心情没有一点遮掩,无论是眼神还是动作,像是他分明想推醒她,可又怕自己的动作过大把她弄疼,所以只是伸出手,不上不下的举着,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人很难想到芬里尔是个狼人。
钻心咒的后遗症太强烈了,即便喝了药水,也会让人感到精神恍惚。不过听到芬里尔声音的时候,很难集中的注意力又一次凝聚起来,费力的抬起头来,睁开眼睛看向来人简单的说道。
“没事。”
哪是没事儿,脸色苍白,面容憔悴。芬里尔集憎恨愤怒于一身,咬牙切齿的说,“我们杀了他得了!”
但是阿拉斯托没这么想。
——黑魔王差点打死她,能挺过来就不错了,哪还管的了什么魔法部!
罗道夫斯的话又闯到了脑海里,阿拉斯托拼命让自己忽略这句话,可是他却发现,有的东西根本忽略不掉。
“这就是你说的能解决任何问题的方式么?”
话脱口,阿拉斯托一点都没错过女人的僵硬,他真想冲过去大声喊话,告诉她,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斯莱特林的精妙手段,更不是什么解决问题的方法。可是还没等那份呐喊的冲动爆发,他又瞅见女人浅笑出来,淡淡的说。
“反正我没亏。”
如果不算那可以让她差点变成疯子的钻心咒,如果不算那差点让她丢了命的鞭打,她确实没亏。瞧瞧他们得到了什么,黑魔王没有撤了她的魔法部部长的位子,也没故意折腾点什么出来,好几天过去了,什么事儿都没有,就像是黑魔王都忘了双法的事儿一样。
可是下次呢?下次再做出什么动作,还是用同样的方法糊弄过去么?这次她昏了三天,下次要昏几天?
阿拉斯托只觉得心口处有点挤压的难受感,可他看到女人的手开始抖起来的时候,那难受感递增成了扎疼感。他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咽到肚子里,上前一步,戳戳手杖轻咳一声制止了芬里尔的关切心情,微微欠身称呼了一句。
“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