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动了动手指,想说别一直盯着他看,但又觉得太过刻意,反而显得自己过于在意,又见杨秋亭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看着他笑得意味不明。
若是换了其他男人这样看着他,那他是一定要杀人的。但这个人刚刚看到他被围攻第一时间就冲过来,满心满眼都在担心他,让他无法狠得下心去。
杨秋亭道:“今日怎么不见东方兄的佩剑?”
东方倒也不觉得惊讶,毕竟那日杨秋亭恨不得把他从头到脚都记在心里,记住他的佩剑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前日遗落在山崖边了。”东方笑了笑,“不过相应的,还有二十六个人陪它一起,也不算亏。”
若是换了旁人说这句话,那杨秋亭是一定要对那人肃然起敬的,一个人对一群魔教好手,虽然被逼得失了佩剑,但一口气将二十六个敌人打落山崖,让他十分佩服,
但问题是,说这话的人是未来的天下第一,所以杨秋亭免不了要陪他叹息一声了:“已经说得过去了,来日有机会再多送几个人下去陪它便是。”
东方忍不住笑了:“他们可是魔教的人,而且地位不算低。”
杨秋亭无所谓地笑笑:“我是行走江湖的大侠,说要对付魔教中人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东方面色一僵,看着他的眼睛道:“我也是日月教的人。”
杨秋亭依然很无所谓的样子:“你和他们不一样。”
他总是有办法明里暗里撩拨他。东方有些不高兴地移开目光,希望晚风能吹散他身上的热气。
杨秋亭像是没看出来他的不自在,提议道:“今晚东方兄要在哪里落脚?如果还没决定的话,不妨随在下去衡山城歇一晚,总好过荒郊野外。”
东方却没有回答,而是道:“你刚刚杀他们用的是什么功夫?我看他们现在身上还冒着寒气呢。”
“我的家传武功,玄冰混元功。”杨秋亭一本正经道,“类似左冷禅的寒冰真气,不过比他还要冰寒,沾到便无可救药。”
听他这样认真地自夸,东方有些忍俊不禁,也没管左冷禅究竟有没有那个叫寒冰真气的东西,随着他道:“好功夫!只是还显得青涩,我看杨兄的对敌次数恐怕不多。”
杨秋亭见他能一眼看出,有些不好意思:“我最近才下山,几乎没跟别人动手过,免不了会有多余的动作。”
“原来如此。就如刚才,杨兄可以直接一拳废了他,却硬是绕了圈子攻他身后,这样虽然更好看,却不太高明。”东方来到一具伏在地上的尸体旁边,笑吟吟道,“如果这人懂得闭气屏息的功夫,那恐怕就不妙了。”
说罢,他轻轻抬脚点在那尸体的后心处,仿佛只是轻柔的触碰,但杨秋亭分明听到那尸体猛地发出一声惨叫,抽搐了一下便重归平静。
看到杨秋亭震惊和后怕的表情,东方笑道:“幸好我知道他们中有人会这种功夫,一直提防着,方才他伤势过重忍不住偷偷换了口气,便让我给听到了。”
杨秋亭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佩服地看着他:“我确实远远不如东方兄。”
东方心想,刚才我说自己一个人打落二十六个人,你都没露出佩服的意思,现在才说我厉害,可见人只有亲眼所见才更加相信。既然你说佩服我,那我就再花些精力指点你一下好了。
东方继续道:“再比如刚刚那人冲你的腋下刺过去,你翻身躲过的动作就大可不必,在混战中,动作大了反而会露出破绽。”
见杨秋亭微微蹙眉露出有些不服气的样子,东方在心里感叹了一句还是太年轻,便道:“现在,你来攻我。”左右他不着急,干脆指点指点这个年轻人。
杨秋亭听懂了他的意思,从背后抽出刚刚没有用的木剑,对着东方腋下刺去。
东方想都没想,只是平平照着他的正面推出一掌,掌风袭来让他只得收起了进攻的姿态,侧身避过。
“如果你的掌风比对方的剑锋更快,那么该躲的是他而不是你。”东方柔和的声音从他耳边响起,电光火石间竟已贴近他的身体。
“现在,你又要怎么做?”东方的声音近在咫尺,手已经横在他的手腕上方。
杨秋亭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反手发力抢先要抓他的手。
东方轻笑一声,也不与他纠缠,迅速退开两步。
而杨秋亭正在思考是要继续攻还是作罢,东方看出了他的踌躇,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道:“与我动手的时候,分心可不高明。”说罢又以极快的身法要夺他的木剑。
杨秋亭自觉内力深厚,虽然江湖经验不足,却也总是以为可以凭内力高人一等,东方只是移动的速度快,对他出手却并不快,他一面躲闪一面犹豫是否要反击,想了又想还是不愿伤到对方,便只躲不攻。
几回合下来,他察觉到东方的临阵对敌经验十分老道,几乎每一步都能看出他要怎么做,再加上对方身体轻盈反应迅速,让他顿觉头大,更找不到机会进攻了。
见他刚开始还与自己有来有往,这会儿一着急干脆光顾着躲了,东方终于不悦地停了下来,道:“为何只闪躲,不肯出手?”
杨秋亭一被他盯着,感觉脑筋都不转了,有些委屈:“你太快了,我打也打不到。”
东方几乎被他气笑了:“打不到,你就干脆不打了?”
杨秋亭一想这也不是个解决办法,不由得气闷。
“好了,我们先下山吧。”东方见他还有些孩子心性,也不想把他气着了,道,“我也不是毫无破绽,你怎么一落下风就心急。”
“谁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