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夺下教主之位的东方显得意气风发,一双凤目神光湛湛,眼角唇边虽然看着心情颇佳,但收敛起笑容眯起眼睛打量时,依然让那些下属奴仆胆战心惊。
虽然现在他还没有改名东方不败的意思。
杨秋亭是教外人士,自知影响不好,故而从不在他处理政务的时候进书房,哪怕是给他送糕点果盘,也只是用内力催动从窗边隔空推过去,让东方不大高兴。
但偶尔他们用饭时,会有紫衫侍卫被允许进来汇报,东方听完多半只是点点头,但他微微蹙眉的样子每每让来人心惊肉跳。杨秋亭看在眼里才逐渐明白,东方的脾气一直都很不好,虽然看上去好看,但也是日月教典型的杀人不眨眼的主儿,只是一直都把全部的温柔和包容给了他而已。
这样想着,杨秋亭不禁感动地又给他夹了一筷子肉。
听东方院内的侍女头子说,从前东方教主最讨厌别人进他的房间,但自从杨公子来了之后,他们就被允许定时进卧房送东西了,倒是增加了些工作量。杨秋亭闻言只是挠头。
搬回来之后的杨秋亭直接歇在了东方的卧室里,有不爱出门乱窜的他镇守着,东方倒是说小院都不需要人把守了,一个他就能顶一院子的紫衫侍卫,吓得差点下岗的侍卫们担心了好几天。
东方如原著一般将任我行囚禁在了西湖地牢里,不只是为了吸星大法,还有任我行曾对他的知遇之恩,不论是出于何等的目的考虑,对于任我行赐他葵花宝典一事,东方心里都是感激的。
而任我行那年方十四就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盈盈,一直以来跟他感情甚好,总是笑着叫他东方叔叔,他短期内要安定教中人心,无法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做什么,便封为圣姑,依然在黑木崖给她优渥的待遇,只是不能接触教中事务。
任盈盈仿佛不谙世事,只知道父亲重病被送至江南修养,自己的生活又没什么改变,依然一切如常。
杨秋亭知道这事,心知东方做得有理,只是暗暗记下。
一日,杨秋亭去后山湖边钓了会儿鱼,拎着鱼篓回来时,一靠近便听见屋内有陌生的呼吸声。
“东方教主。”杨秋亭虽然是笑着,却没有如往日那般叫他东方。
“你回来啦。”东方露出笑容,站起身走出房门。
屋子里坐着的任盈盈偷偷瞧着,暗暗心惊:东方叔叔平日那样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什么事都不会让他惊动心神,但一瞧见那个人,欢喜之情就立刻从眼睛里冲了出来,那样明艳又活泼的神态,仿佛下一刻就要扑到那个人怀里,情爱二字果真难以衡量。
见他过来,杨秋亭笑着摸了摸东方的手,拉过他的手往屋里走,而他迈入房门再抬头第一眼所见的,是一个极美丽的大眼睛小姑娘。
能来到东方的院子,而且还是个看上去十四五岁的年轻姑娘,杨秋亭根本不用猜就知道她一定叫任盈盈。
由于性取向与旁人不同,杨秋亭几乎不关注女孩子的容貌,但仅仅是瞧了一眼,他便在心中忍不住赞叹了一句——生得如此好相貌,真是个美人。
要说任盈盈有多漂亮,他不太会形容,但那一双清纯秀丽的大眼睛很少见,这使得她原本娇艳些的长相多了出尘之感。
目光在她脸上轻轻扫过,杨秋亭微微一笑,轻飘飘地看了东方一眼。
东方不知为何被他看得心内一动,道:“这是日月教的圣姑,你叫她……”他算是任盈盈的长辈,平时就唤盈盈,但一想到杨秋亭也跟着自己叫她名字时,心里就涌上一股酸涩。
杨秋亭微微一笑,拱手道:“任姑娘好。”
任盈盈抿嘴儿一笑,从凳子上站起身来,道:“见过杨公子。”
任盈盈何等聪慧敏锐,她被叫做“任大小姐”表明的不仅仅是任我行女儿的身份,更是日月神教唯一的大小姐,被东方不败礼遇的圣姑。
而杨秋亭只随便地叫她“任姑娘”,在杨秋亭眼中,她只是个会点武功的姑娘,和“曲姑娘”、“刘姑娘”没什么不同,不要说她已经离开黑木崖的父亲,只怕是目前给她优渥待遇的东方叔叔都不足以影响他的判断。
仅仅第一句话,任盈盈就知道,这个人对她不感兴趣,所以谈不上什么尊敬了。在教中她虽然从前因为父亲宠爱而娇生惯养,如今因东方的纵容而过得金尊玉贵,但面对杨秋亭时,是不可能摆公主娘娘的谱的,所以她在杨秋亭开口后立刻站了起来,不再气定神闲地坐在原地。
或许搞不好……这个杨秋亭会成为对她来说的更大变故。
短短一瞬间,任盈盈心中百转千回,最终化为面上羞涩礼貌的淡淡一笑,客气地见了礼后,她没做停留便回到自己的院子。
仅仅几日后,杨秋亭便听东方说,任盈盈想去洛阳的一处竹林里小住,还想让教内长老曲洋的孙女曲非烟随身陪伴,只是曲非烟更想留在黑木崖陪爷爷,才未如愿。
东方心里没把这当做大事,反而由于这个圣姑远离黑木崖,觉得自在了些。
杨秋亭心里想了一想,心知以曲非烟的聪明劲儿肯定也有所察觉,目前一切还早,自己马上也有打算,便也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