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幻想过很多次重逢的场面,但他唯一没有料到的是,一见到这个人,自己心里那一丝埋怨一丝担忧一丝生气和千丝万缕的挂念,统统烟消云散。
他知道那些都不重要了,他不想知道杨秋亭为什么三年都不来看他,也不想知道杨秋亭这么久的时间里有多想他,这个人再次站在他面前,眉眼不变地对着他笑,就是最好的结果。
“你想不想我?”杨秋亭拉着他的手,笑道,“我很想你。”
东方原本想说完全不想,但听到他的后一句,自然是不忍心气他了:“我也很想你。”
杨秋亭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笑着在他唇角亲了一下:“那就好,如果你把我忘了,那我这么急着赶回来是为了什么?”
他们虽然分别了许久,但两人再次面对面说话,竟一点都不觉得陌生奇怪,仿佛昨日还一起卿卿我我磨磨唧唧一般。
大概是因为他们都没怎么变,就算有些变了,也只是对旁人而已。
东方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便听他又道:“日月神教的东方教主,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好大的威风,这几年我虽然离你远,耳边却一直是你的名字。”
看他眼里满是赞许和崇拜,东方的笑中带了些骄矜和高傲:“东方不败,如何?”
自他拿出这个名字,教内上下一片沸腾,传至江湖更是惊起一片风浪。
倘若是旁人敢以不败二字自居,那免不了要贻笑大方受人戳脊梁骨,但若这人是日月神教的教主,那就绝对不会。
百年来武林公认魔教最强,正邪虽不两立,但哪怕是名门正派的掌门当家也得承认,若单论教派实力,日月神教无出其右,整个武林没有任何一个门派可与之相较,正派这边只是借着派系众多总人数有优势,才与魔教持平而已。
而这样让江湖中人闻之变色的日月神教,出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教主,这个年轻人虽十几岁便入教,勉强算是有些资历,但在五六十岁的高层中未免显得太青涩稚嫩,不过是个后辈而已。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年轻人,二十出头便成为了堂主,紧接着是绕开右使破格越级提拔为光明左使,再是副教主,最后将任我行这个势大根深的老教主赶下台,这样旁人穷尽一生都无法达到的成就,他只用了十几年。
据说在日月神教权力更迭的那个冬天,日月教的十大长老中有九个站在了他这边,那唯一一个姓罗的异类被他的心腹童百熊一刀砍倒之后,教内上下再无人置喙。
据说在那个喧闹声混着血腥味的夜晚,面对传说中可用吸星大法吸取别人内力的前任教主任我行,他身法如鬼魅一般,仅仅用了数招便擒下了多年无敌的任我行。
东方不败此名一出,几乎是以霹雳雷鸣之势成为了大江南北父母哄小儿入睡的新法宝,所到之处无不让人心惊胆寒。
而杨秋亭这些年听着,想起那个漂亮又温柔,抱起来还很轻的男人,只觉得更让他心中悸动兴奋。
听他问,杨秋亭含笑点头:“我喜欢这个名字,很久之前就喜欢。”说起来,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提到东方不败这四个字的还是他呢!
但听他这么说,东方不败却又收敛了面上的笑意,神色捉摸不定。
杨秋亭疑惑地捏捏他的手,道:“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东方不败盯着他的眼睛,慢慢道:“你喜欢东方不败?”
杨秋亭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意思,一脸迷茫:“我喜欢你,也喜欢这个名字。”
听他这么说,东方不败心里舒坦了些,但还是疑虑未消:“你在很久之前就提过这个名字,那时我还称不上不败。你从前听过的,又是谁?”
杨秋亭看着他微微下撇的嘴角,心下了然,知道他是吃这个名字的醋了,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从前听过很多人的名字,其中有个名字……”
东方不败微微睁大眼睛,等他继续。
杨秋亭笑着捏捏他的耳朵:“有个威震天下的剑术泰斗,名叫独孤求败。”
东方不败一下子愣住了,忍不住细细咀嚼这个名字:“独孤求败,好孤傲的名字。”
独孤,孤独,败尽英雄,天下无敌,都到了一生全无对手的境地,想求一败而不得,这该是何等的强大,又该是何等的寂寞?
相比之下,东方不败这个名字倒不显得那样绝世无双了。
杨秋亭心知笑傲江湖的世界里没有独孤求败的事迹与传说,便放心继续道:“那时我便想,若有一人堪称他的对手,那名字也该是如他一般的绝妙,不一定是落地即拥有的,这样全无掩饰的霸气全开,自然是武功已臻化境后应该得来的。你姓东方,一定要有像东方不败这样的名字,只有这样的名字配得上你。”
杨秋亭回想着那一日在山腰,金色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把他一身素衣染得明亮耀眼,忍不住喃喃道:“那一日我见你独自站在那里,浑身发光,虽是平静泰然的神态,却自成隐隐让人尊崇畏惧的气势,日出东方唯我不败,就应该是你。”
东方不败眼里涌上些颤抖的笑意,对上他温柔的目光,慌忙移开来。
“所以,我的东方就不要担心有没有其他人了,哪怕有其他人念着这个名字,它也只是你的,就如你只是我的。”杨秋亭哄他。
东方不败放下心来,抱住他的腰道:“我也喜欢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