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秋亭每天缠着东方不败闹腾,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几个月。
待他回过神来收收心,已经是秋天,再过些时日冬天要来了。根据杨秋亭的暗戳戳推算,令狐冲要等到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才能结束为期一年的思过崖面壁,到时候他得去瞧瞧情况。
而现在天气快要转凉,他自然是什么正事都干不了,要缩在东方不败的卧房里准备过冬,就连刘荇兄妹也是隔几天才会见一次了。
有时候刘荇会问,这里为何用这招,杨秋亭对武学其实不算参悟到家,如果实在觉得讲不出什么道理,就说一句“不理解也别着急,死记硬背下来就是,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就当是留给刘荇日后自己思考的题目。
有时候东方不败闲下来,陪着他一块上课,杨秋亭会再把问题重新提一遍,一般这个时候东方教主总能给出很明确详细的答案,让杨秋亭又崇拜又佩服,暗叹果然人与人是不一样的,知其然和知其所以然之间的差别是短期内无法减小的。
不过随着他日渐慵懒,刘荇也越来越能够独立思考领悟,不再如同一开始那般,有任何不会的都当场求解答了。
对于杨秋亭这种紧锣密鼓准备放大假,秋天就要开始做冬眠铺垫的咸鱼思想,东方不败虽然看不惯,但也只能忍着。
不过说起来,从现在开始缩在院子里不动弹,一直到来年回春才肯恢复正常,这还要几乎半年的时间,如果杨秋亭每年都早早安定下来,乖乖待在他身边,不到处乱跑,每天等着他逗弄和投喂,那感觉还是蛮不错的。
要是杨秋亭一年到头都在冬眠,从来不出门不离开他身边就更好了。东方不败暗暗想着。
一日,杨秋亭把刘荇和刘菁近来的注意事项交代清楚,又背着小手回了院子,等待东方不败回来陪他吃饭。
不管教内事务多忙,东方总是要回来陪他吃饭的,生怕他一个人不高兴,等下了班要狠狠地欺负回来。
不过今日天气很好,杨秋亭在院子里晒了一会儿太阳,认为自己近期的生活过于颓废堕落,江湖上也是风平浪静没什么大波折,害得他没有事情做,一天比一天废物,于是决定再打坐一会就去探班。
曲非烟和刘荇他们的住处都离这里不远,杨秋亭一般是直接走过去,但东方不败正式工作的地方距离后院就有一些距离了,由于教主之前就交代过,绯青自然是主动给他准备了坐轿。
不过看着四个瞪着大眼睛盯着他的紫衫侍卫,杨秋亭还是拒绝了,摆摆手道:“不用了,我一个人坐轿也没意思,这点路走过去就好。”
东方不败这个教主过得蛮舒服的,路稍远一点就不愿意走,要坐轿子,弄得他也喜欢抱着人一起坐,在外人看不到的封闭空间内,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四周还有抬轿子的紫衫侍卫,东方不败还得忍着,不好意思出声骂他。
但是现在又没有美人在怀耳鬓厮磨,他才不想一个人闷在轿子里。
他来到书房的时候,正看到一个侍卫推门进去。
一般来说,教内的堂主管事们遣人来禀报事务,是不会派侍卫侍女来的,都是派靠得住的数下来跑腿。但东方不败回到后院之后,就不再允许其他人进入了,只有他院子里的心腹侍卫可以进来传达消息。
看到那侍卫推门而入的动作,杨秋亭挑了挑眉,老老实实地跑到窗边,扒着窗户似笑非笑的看过去。
正在低头看文件的东方不败表情不大高兴,好像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抬头转眼一看,就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东方不败极少见他扒窗户这种诡异的行为,十分无语地命令道:“……进来,不要做出这样奇怪的表情。”他好像没做什么错事吧,杨秋亭这又是哪根筋不对了?
杨秋亭跟那侍卫前后脚进了书房,懒洋洋道:“禀报教主,我进书房不太好,你还是骂我一顿吧。”
东方不败是什么人,只要没被亲得晕晕乎乎,一句话都要反复思量八遍,干正事的时候更是比一般人多十个心眼,一听他的话,看向那侍卫的眼神更不对了:“出去,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下次再派你来,他这个右使就不要干了。”
他的声音依然如往日一般平静,丝毫不掺杂怒气或者高亢的语调,却吓得那侍卫的脸刷的白了,立时瘫倒在地,哆哆嗦嗦的爬了一会儿才勉强站起来,忙不迭地退出了书房。
杨秋亭欣赏着他威严的样子,忍不住上手去摸:“你真好看,生气的样子又狠厉又漂亮,比笑起来还让我呼吸困难。”
东方不败原本是白了他一眼,闻言又紧张起来:“呼吸困难?你怎么了,是吃了不好的东西,还是受了寒?”天气要冷下来了,如果这时候受了寒,一般人还无所谓,杨秋亭这种马上变病猫的人可不行,要准备把平一指再扔过来给他看看。
杨秋亭笑嘻嘻道:“都不是,是看着你心里太喜欢了,要把全部的精力放在看你这件事上,让我忘记了呼吸。”
“就知道胡言乱语。”东方不败没好气地把那翻了一半的白眼翻完,不过因为他说身体没问题,还是轻轻松了口气。
杨秋亭继续捉着他的手捏来捏去:“虽然知道进你的书房不好,但是你严肃工作的样子实在是远观不能看清,我只好进来了。”
东方不败想说,凭他的眼力别说在窗外门外看,在院子外面看都看得清,但是看到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还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杨秋亭的瞳孔是极深的墨蓝色,近乎漆黑,幽深沉静,温和中透着坚定,一看就是十分可信,每次东方不败认真看他的眼睛,都会萌生出一股将要陷进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