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怎样的运气啊。
林平之一人,那便代表左挺已经与他分开了。
先是被木高峰缠上,危急时刻有杨秋亭捞人,而后又独自撞上左冷禅,若非有刘荇相助恐怕脱不了身,饶是东方不败见多识广,此时也险些笑出声来。
自林家灭门之后,林平之简直是瘟神附体,每当得到新的机缘,都有新的暴击紧随其后。
无论是拜入华山还是得授紫霞,还有杨秋亭给他的秘笈指导,放在任何人身上都足以骄傲一段时间,结果他愣是成功做到了“一直在进步,从未风光过”。
江湖中高手虽多,但真论起来,如今的林平之的实力在年轻一代中算是不错的,只是实在太倒霉,每碰到一个都是硬茬子,遇一次栽一次。
杨秋亭低头看着不断颤抖的东方教主,伸手就捏了他一把,皱着眉头问道:“只你和平之两个?”这俩人能从左冷禅手下讨得好,他怎么不太信呢。
一语中的。
刘荇的情绪低落下来:“不是,若是就我俩,那左冷禅的俘虏就变成俩了。左冷禅倒是没带多少人,只有他的师弟‘九曲剑’钟镇相随,但莫说二对二,单一个钟镇就已经够我头疼的了。左冷禅在一旁都未拔剑,随手折了根树枝掷过来,就阻得我手忙脚乱,剑当场被钟镇挑飞。”
“……好不要脸。”杨秋亭咬牙道,“好歹也是一派掌门,放钟镇那种老人去欺负年轻人也就罢了,还要从旁协助,这个死老头。”
刘荇惭愧道:“我和林平之都被点了穴,被钟镇一手一个就拎着了,幸好紧接着就又遇上了救星。”
杨秋亭有些无语地催促道:“一口气讲完吧,这样听下去,我和教主要心肌梗塞了。”
刘荇终于简化了语言,迅速汇报了冲虚道长如何路过并为他们解围的经过。
“……我也听不懂冲虚道长跟姓左的说了什么,他们便放过我们了。左冷禅他们走后,冲虚道长问了我的剑法是谁教的,听说你并未正式收我为徒后,便提议要我拜入武当山。”
“哦?”杨秋亭的手一顿。
“但我立刻就婉拒了。”刘荇赶紧表白心迹,“家父已经退隐江湖,我承了杨大哥和教主的情,自然没有再转投武当的道理。”
东方不败淡淡道:“也可。不过若是真拜入武当派,倒并非坏事。”
刘荇嘀咕道:“但正邪不两立,那样就不能见……你们了。”
杨秋亭笑了笑,道:“你不是总想着,一定要嵩山派付出代价么,武当派一贯明哲保身,成了武当弟子,恐怕不能再由着性子来。像这样无门无派飘着,虽然心里不托底,却方便行事。”
刘荇应了一声,又道:“看冲虚道长的行路方向,倒像是要回武当山,我们俩自然不好意思多打听。不过经此一遭,林平之说一个人走江湖真要命,他已经受够了,要改道直接回华山,回去后请他师父亲自来找。”
杨秋亭嘴角一抽:“他终于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刘荇补充道:“顺便一提,他说回华山后会给你写信的,如果过了很久都没收到他的信,那他大概就又又又遇到了什么厉害的仇人,叫你逢年过节记得给他烧……不说了。随后我送他走了一段,我们便分开了。”
杨秋亭:“……”
只是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可怜,但他却很想笑呢?
与此同时,东方不败终于忍不住了,一抖一抖的笑了起来。
从刘荇口中得知林平之这一路的艰辛,还有他自己多日以来的见闻,杨秋亭不禁长叹,江湖便是如此奇妙。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有人一路平安行事顺遂,也会有人步步受阻惊险万分。
行走江湖,便是各行各的路,各受各的苦,无人能得长伴,不过是各安天命或各自改命而已。
林平之这小子……
但愿无事吧。
两日后,他们回到了老窝黑木崖。
东方教主的小院子依然干干净净,侍女侍卫们各司其职,老老实实等待教主夫夫回来。
数月没回家了,重新扑倒在东方不败的大床上,杨秋亭打了个滚,熟练地拍着柔软的床:“来,上来。”
东方不败嫌弃地看着他:“大白天的,这是在做什么?真受不了。”
看东方自顾自的喝茶吃点心,不肯理他,杨秋亭只好一个人孤独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心道,受不了你也得受着。
东方不败的大床又厚又软,比正常人睡的要高得多,人躺在上面便要陷下去,虽然不如硬板床那样对腰背好,但他俩都喜欢这样被包围捕获的感觉。
只要有一个人躺下,另一个人便躺不住了,非得不由自主地朝着凹陷处滚过去不可,杨秋亭最喜欢用这一招来捕捉东方,而东方没有一次能逃开。
过了一会儿——
睁开眼睛,透过窗户看着灿烂的阳光,杨秋亭感慨道:“夏天是万物生长的季节。”
东方不败一脸迷惑,在他怀里抬起头。
杨秋亭懒洋洋地笑着:“躺着不动,怀里就会悄悄长出一个夫人来,还挺大只,能说能笑又能吃。”
谁能吃了,东方不败被他这一语双关弄得面上发烫,恨恨地咬了他一口。
他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双腿,总要往杨秋亭在的地方走,或者听杨秋亭的指挥。
这样被说,他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从这人怀里爬下来,坐在床边,不给夫君抱了。
杨秋亭劝道:“大宝贝,进来进来,抱着舒服。”
他的大宝贝很敏感:“那谁是你的小宝贝?”
杨秋亭一把将他抓进怀里,摁倒在床上,笑道:“从前没有,你要是愿意当,以后就有了。”
这话还说得过去,东方不败微微点头,心气儿顺了。
他想安静地躺一会儿,杨秋亭却闹腾得很,又不肯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