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也需要帮手?”风清扬微微眯起眼睛,“让开。”
杨秋亭手腕一翻,握住一柄隔空飞来的木剑,简单地横剑当胸:“连二位都做了任大小姐的打手,还有什么不需要的?”
说罢,他抢先一步出剑,点向风清扬的周身大穴。
他还达不到东方那种洞悉武功路数的程度,若是等风清扬先出手,估计还捋不顺剑路就要中招,倒不如率先出招,抢占那有和没有也差不多的先机。
风清扬看清他的挥剑角度,倒是一怔。
木剑的坚硬和锋利程度都无法与铁剑相比,唯有一桩好处,那便是更轻,连划破空气的声音都更小,变招□□间几乎无迹可寻。
比起那次在山林间短暂的交手,他的剑更快更利了。
杨秋亭几次出剑几次被反击,心内不由得一叹。
风清扬的打法让他很不喜欢,几乎不与他有直接的碰撞,每每一触即分,大多是以剑气相撞,虽免了木剑被折的危险,但时间之快接触之短,让他没机会用上自己的杀手锏。
转眼间,风清扬已与他对拆数十招,余光瞥见安坐一旁的东方不败,心内一直残存的疑思越来越重。
方才无论有何变故,东方不败都是不慌不忙气定神闲的模样,唯独现在看见他们对剑,眉眼间却止不住的露出担忧紧张之色。
不像个高高在上的教主,倒像个心疼夫君的小媳妇,连稍有城府之人都能掩住的情绪,他一点都藏不住。
既然担心杨秋亭落下风甚至受伤,那怎么不亲自来相助?
又不是什么名门正派,还要搞公平的一对一这套。
风清扬心念一转,忽然对他连发七剑,随即移步抽身,电光火石间,一柄寒光湛湛的剑光直指东方不败。
他看出来了!
杨秋亭在心中警铃大作,不顾一切地回身去防。
按照常理来说,风清扬绝不敢就这样放着他在一旁不管,直接去全力攻东方的。刚刚短暂的试探中,东方不败并未落下风,现在又加上他,怎么看不应选择一对二这种方式,毕竟东方不败在一旁没有出手的意思。
但风清扬表现得这样按捺不住,一定是笃定了东方不败出了问题。
东方不败的瞳孔微微一缩,手掌在桌上一撑,就要起身,眼前便闪过一道蓝影。
风清扬一贯擅长破敌之招,但他今日突然发现,他又看到了让他没有全然把握的出剑方式。
放弃了攻敌,风清扬心下一怔。
这样的剑花,他只见过一次,当年那个忠厚老实的年轻人也能在一瞬间刺出九剑。
不过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也是到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为什么总觉得杨秋亭的剑法奇怪,如同这个人一样,像是缺少了什么。
他本以为欠缺的是自信,是因为听过自己的名字,让他失去了全力以赴的勇气。
但现在才发觉,不是信心,而是信念,是为护一人而与天下相抗的决心。
大概是从没有被逼到万不得已的地步,过得太舒服太顺遂了,虽使的是轻盈的木剑,却怎么也灵动不起来。若不全心投入,怎能刺出真正的制敌之剑?
几乎与此同时,东方不败止住了身形。
他从不做多余的事。
隐隐察觉到嘈杂喧闹的声音渐起,不知是何处起了火光,东方不败却来不及细听别处的变故,只盯着他身前的人。
杨秋亭的木剑几乎只余残影,竟有些舍命相拼的意思,全不管是否会伤在对方手中,仿佛有什么十分肯定的把握。
这样冒险的打法着实令人奇怪,尤其是风清扬两次斩在他身上时,都发现似是被什么东西挡了回来。
这是什么,里面穿了防身甲?
风清扬心中暗自猜测,嘴角微微抽搐。
真没见过有谁会在衣服里套内甲,这是多怕死才会干的事儿。
他方才还在感叹,杨秋亭此人天赋极高武功极佳,然而有个很奇怪的地方让他想不通,那就是杨秋亭怎么会有那样的心境——一个武功境界已经到达如此程度的男人,不该那样惧怕与他的接触。
从那日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就敏锐的感觉到了,杨秋亭仿佛有一道心障。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世间所有练武之人都是对自己充满信心和干劲的,毕竟不存在排行榜这种东西,如果不能坚信自己的实力,那么实战中的发挥往往要大打折扣,这是行走江湖的大忌。
天知道是哪里学来的坏毛病,如此不自信,倒是十分幸运,居然还没过栽什么大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