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河洲听闻立刻变了脸色,在酒吧的时候那只青蛙就说季路言头疼,现在他又说自己头疼,该不会……一想到有一些病人出院后,过段时间会突然出现后遗症,甚至瞬间死亡,苏河洲心惊肉跳,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他对这个男人的一言一行已经到了闻风丧胆、草木皆兵的程度。
他蹲下身来,轻轻按住季路言的肩膀,急切问到:“能听见我说话吗?告诉我具体哪个位置疼,是怎样的……”
“哗啦!”
苏河洲话音未落,季路言整个人往前一扑,径直杀了个对方措手不及,他将苏河洲扑到在地,轮椅歪倒向一边,徒然留下两个空转的轮子。
这一声惊天动地,连前台的工作人员都赶忙从柜台后跑了出来,四周的人分分侧目,万人万象,下午还在雨纷纷,如今的路人皆是一副“殊途同归”的欲断魂模样。只见两个身材高大欣长的男人,长相不明,却呈现出一种“天王盖地虎”直观形象。
两个人面对面叠罗汉,画面实在震撼,让人一顾瞠目,二顾惊堂。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在说什么,苏河洲已经两耳失聪,他这一整晚大脑都在缺斤少两,如何应对眼前的突发状况,已经在他的认知范围之外了。
季路言一摔,摔出了山花烂漫的错觉,他确认自己抓住了苏河洲,但是一个用力过猛,他又晕晕乎乎了过去。梦里不知天在水,宝塔镇住苏河洲——过去穿越的画面在脑中不断浮现,季路言喜不自胜地陶醉于一个拥抱。他仿佛是那刚下了崽子的大母猫,把那只巨大的“猫崽”按在身下一顿磨蹭,就差把对方从头到尾舔舐一遍了。
苏河洲半晌才从银河系遨游回地球上,一双耳朵几乎砸进了沸水泡里跳了起来,烫得惊人,而他整个人如同被扔进了炼钢炉,连个火星都不见就原地蒸发了。
“你别动!”苏河洲抬起胳膊挡住自己的脸,他并不想明天和这位季家大少爷一起上头条,可他头皮发麻,变得无所适从的手脚使不出力气。好在工作人员上前来帮着抬人,但那人力气大得很,被拉开稍许又立刻“盖”了回来,苏河洲觉得自己就像只麻雀,被一只大笊篱关到走投无路了。
这恐怕是苏河洲有生以来同旁人最亲密的接触了,明明慌成了狗,还圣母心地操心着季路言会不会因为剧烈晃动而让脑部出现什么意外。他靠着自己的职业精神终于挣扎着起身,这下可好,人不能扔在这里,留在这里让人当猴子看更是难为情,苏河洲心下一横,拿出抗洪抢险的气势,弯腰发力,捞起地上的季路言,扛麻袋似的半抱半扛着便落荒而逃。
季路言不轻,但苏河洲有的是力气,若不是因为楼层问题,他都想带着人走楼梯——电梯里有监控,苏河洲也不知自己心虚什么,就好像那监控是在直播他的什么不轨行为,让无数正义之士看他不坏好心。苏河洲竟发现自己还有如此鲜活的羞耻心,惊讶之余,头垂得更低了,下巴快要戳进胸口。可他这一低头,余光刚好与那人翘着的臀齐平,苏河洲赶紧侧过头去,躲避那烫人的温度。他的喉咙都快烧干了,这真是……他在心里狠狠骂道:苏河洲你就是个变态!
季路言被倒扛着,头都快要疼炸了,本来没事,现下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他知道苏河洲扛着他,这让他想起最后一次穿越中,他也在跳伞俱乐部的机场里这样扛过苏河洲。酒气攥紧了鼻粘膜,季路言鼻尖一酸,眼睛也跟着烫了一壶酒。
苏河洲刷卡进门,走过通道,一进客厅他登时一愣——满地的红玫瑰摆了一颗俗气的爱心!他一时无法下脚,目之所及是窗外的繁华夜景,落地玻璃窗将窗外景色丝毫尽现:浦江水倒映着不夜城,在水中自成一番热闹的天地,地标性的经贸大厦格外抢眼,外墙是投影的巨幅广告上赫然写着“我的苏苏小心肝”,火红的大字一会儿停、一会儿走,让人无法移开眼,苏河洲不敢多想,他立即收回眼睛。
就在这时,肩上的人动了动,苏河洲这才回过神,把人往里头的卧室送去。拉开卧室和客厅之间的推拉门,里面的场景更是浮夸,几乎有一种不太正经的蜜月套房的既视感——气球、拉花琳琅满目,有一种学校里开新年茶话会的样子,只是处处都是爱心还有“love”,实在……有碍观瞻。
苏河洲睨了一眼那张很是宽敞的大床——红枕头、红被面,好在没有什么龙凤鸳鸯,床面上不知是谁洒了一堆八宝粥的原材料。苏河洲的洁癖都快犯了,他掀起被子把一堆干货抖到一边,然后轻拿轻放地把季路言搁在了床上。正当他要抽手起身的时候,季路言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苏河洲立即伸出另一只手撑在床边,才避免了自己也去“盖地虎”。
但两个人的距离突然变得很近,周围也很静,苏河洲一错不错地看着那张表情痛苦的脸,他抿紧了唇,颤巍巍地摸了摸那光滑而滚烫的皮肤,像个小偷似的一触即分。见失主没有发现,他又偷偷地摸了摸,这一刻,苏河洲满目柔和,像是被太阳晒得温柔的溪水,有了几分自由的生动,他轻声问道:“头还疼吗?”
季路言哼哼了两句,苏河洲听不清,他俯下身递过去自己的耳朵,“季路言,你哪儿疼,说给我听听。”
如果有人录下来他这句话,苏河洲一定不会相信自己竟会如此温柔,且那温柔里还熔淬着无处不在的深情和眷恋。然而,他没有等来一句应答,倒是耳朵心里突然一热一痒,微微的水渍声,让苏河洲浑身遭遇了电刑,除了快要缩瑟成非人类的一线瞳仁,他周身其余器官尽数罢工,就是换上最严苛冷酷的牢头抽上深仇大恨的几鞭子,都动不了。
除了听觉尚在——苏河洲听见了吮吸果冻的声音,这可真是奇怪,他没吃东西,这声音从何而来?他还听见了自己喉咙深处溢出了破碎的气息,好像他是一个被插了气管的、不能自主呼吸的重病号。
“苏、苏河洲,我……我想……”季路言嘟嘟囔囔地出了声,这微不足道的声音堪比发令枪,苏河洲只听见自己脑中“砰”地一声,他立刻坐起身来,牙齿磕磕碰碰地回道:“不、你不想,我、我……”
“我想,我特别想……”季路言半梦半醒地撑着身子,挣扎着就要起来。
苏河洲迅速压住他的肩膀把人推了回去,口中喃喃:“不想,你一点都不想!我也不想,你、你别闹!”
“河洲啊,我真忍不住了,我、我憋得难受,我……”季路言说一个字喘一大口气,英挺的眉毛都变成了波浪线,面色惨白如纸,却依旧顽强地要起来,像只奄奄一息还要决战到底的斗鸡。
苏河洲想跑的,可他不是唐僧还偏入了盘丝洞——季路言的一举一动都像是生出了细细密密的蛛网,防火防爆、刀砍不断,就这样把他捆在了原地。苏河洲猝然伸手捏住了季路言的肩膀,腮肉绷成了峭壁,牙齿像老旧的磨盘,缓缓磨出了几个不甚流畅的字:“……你想,做什么?”
他的目光凿进了那张半开半合的唇里,一丝丝雪白齐整的牙齿间,是粉嫩柔软的舌尖。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去碾磨,那人说话时嘴唇震动,会有意无意地吞吐着他的指腹……
苏河洲渐渐闭上了眼睛,任凭一把大火把自己烧得寸草不生。
没有苏河洲的阻拦,季路言终于半撑着身子坐了了起来,然而他四肢无力,手臂晃了晃又要倒下。苏河洲倏而睁眼,眼底幽幽暗火分外骇人,他不疾不徐却是“稳准狠”一个不落地接住了那个将要倒下的人。
季路言被他揽放在了腿上。苏河洲碾磨着手指,须臾后,修长的手指逐一嵌入了那浓密的黑发中,放肆而贪婪地揉捏起来。他的唇角终于露出了一个像样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在苏河洲涌动着黝黑云波的眼睛衬托下,使他整个人仿佛成了一个要生吞魂魄的鬼魅。
那人滚烫的呼吸浇灌在自己的腹部,让他起了扑不灭的火,苏河洲的语速放得极缓,不知是在拖延时间给对方反悔,还是在为自己争取时间构思什么流程步骤,他道:“季路言,酒后……你想吐真言,还是想……”
“我想……”季路言话没说完,身子猛然绷紧,脑袋彻彻底底扣在了那将起不起的“石头山”上,嘴巴像是嗷嗷待哺的雏鸟长得很开,开开合合半天却没有一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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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鞠躬。
出来混的都是要还的,想当年第一次穿越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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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