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说完,下意识的往外面走。
电话是霍思嘉打来的,霍庭深在云海的消息泄露了,放出消息的人是她不曾见过的,方睿哲的母亲霍文双。
霍思嘉怒火万丈,却又委实担心霍庭深的安危,不断的央求温情照霍好他。
温情苦笑着应庭下来,挂了电话,又给沈澈打过去,尔后若无其事的折回后院。
霍庭深才来这么两天,霍文双就放出了消息,难怪方睿哲敢如此不敬。
古话讲的好,有其母必有其子,也难怪方睿哲会这么孜孜不倦的想要霍庭深死。
她是不会再回B市了,不过霍文双这个人,不管在什么地方,她都要绕着走。
整个霍家,想必就她一个,绝对不希望霍庭深康复。
而她,似乎在无意中,被卷了进去,并且很有可能会成为霍文双攻击的靶子。
“时间差不多了,你先到阴凉的地方活动双手,晚些时候爷爷过来给你诊脉。”温情擦了把汗,冷不丁听到爷爷咳嗽的声音,脸色变了变,旋即又往回跑。
之前沈澈给她打电话,说爷爷似乎很不舒服。她回来没瞧出异样,心想着等几天霍庭深的治疗稳定下来,再问他,没想到他竟是真的不舒服。
“爷爷?”温情进了屋里,循着声音找过去,见他正给抽屉上锁,眉头微蹙。“你不舒服为什么不说,需要什么草药,我上山采就行。”
“不妨事,只是年纪大了。”温老爷子捋了把胡子,笑着招呼她坐下。“你在B市,可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没有,怎么忽然问这个。”温情一屁股坐到凳子上,飞快拿起他的手,眉头不展的给他诊脉。
温老爷子也不拦着她,听到走道里轮椅滑行的声音传过来,旋即打住了刚才的话头。
快二十年了,那家人估计已经放弃了寻找。何况她的身世,还牵扯到几大望族的秘辛,怕是真找着了也未必会相认,他就不让她去受这个苦了。
“明天用的药,我下午去采,你不许再辛劳。”温情收了手,眼眶隐隐发红。“爷爷,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不对?”
温老爷子眯起眼狠狠瞪她。“丢不丢人!我说没事就是事。”
“不丢人!”温情哼了一声,别过脸见霍庭深在门外,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我去找沈澈,你好好休息。”
语毕,也不管他们什么反应,起身飞快的跑了出去。
温老爷子苦笑摇头,淡淡的瞟一眼霍庭深,拿起桌上的棋谱继续翻看。
霍庭深有些尴尬,在门外停留了一会又回后院继续锻炼自己的臂力。
——
温情背着背篓,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忧心忡忡的跟着沈澈上山。
爷爷的老毛病真的犯了,情况比去年还要严重些。这个病没法根治,因为弹片的位置靠近心脏,当年延误了救治的良机,这么多年已经长成肉瘤,只能靠药物缓解疼痛。
沉默着走了许久,温情在树荫下停住,回头看沈澈。“你怎么不说话?”
“你不开心?是因为温爷爷么。”沈澈一屁股坐到地上,顺便从口袋里摸了盒烟出来,拿了一支含到嘴里点着。“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经常听到他咳嗽,有时候脸色还发紫。”
温情也跟着坐下,把脸埋进双手的掌心,久久不语。
如今的这个情况,爷爷自救不了,就是云海省城最好的专家也不敢动这个手术。
她从小就跟在爷爷身边,他教她练字、教她学医、教她练拳,给她讲各种各样的故事,给她讲做人的道理。他一直是她的天,她不敢想爷爷若是走了,她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