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片刻凝滞,霍庭深偏头望向窗外,清俊逼人的脸庞,依稀覆上阴霾。
温情沉默喝汤,眉头无意识拧紧。
她很不喜欢方睿哲母子俩,古话讲,有其母必有其子果真不假。霍文澜这次把儿子接回来,必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再次加害霍庭深。
“没法不答应,这事是当着爷爷的面说的,除非我能拿出证据,证实车祸确实是他动的手脚。”霍庭深的嗓音很轻,轻的像似在说一件和自己不相关的事:“来了也好,我就给他一个虚职,不信他能忍着不发作。”
温情微怔,却想不出要怎么安慰他,只好握住他微凉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霍庭深心中一暖,温柔的勾起唇角。“快吃吧,马特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
“好。”温情回给他一个甜美的笑容,松开手继续大快朵颐。
吃完在院子里走了一圈,马特一来温情便将他请去了书房,开始正式学习F语。而霍庭深则留在客厅,神色平静的看着电视。
方睿哲是八点左右到的,进门就笑呵呵的关心起他的伤势,并跟往常一样,坦然说起霍家的家族产业。
霍庭深勾着唇,状似认真的听着,心中却恨不得立即把他丢出去。
闲扯了约莫一个小时,方睿哲见他油盐不进,甚至没有什么情绪起伏,遂主动提出要求。“这里离总部比较近,我今后就住下了。”
自从温情被逼走,他便被老爷子轰回霖州。经过几个月的闭门思过,母亲不断求情,他才得以回到B市,并获准进入霍氏学习经商。
这样的好消息,他当然要第一时间跟霍庭深分享。
“不行!”霍庭深还在笑,只是如墨的眸中,一道冷电般的光从也眼中射出:“公寓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就在总部附近,另外以你现在的职位,不能配车。”
“你说什么!”方睿哲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表哥,你在开玩笑对吧。”
霍庭深耸了耸肩,丢给他一个:你说呢。的眼神,视线又回到电视机屏幕上。
方睿哲仔细端详他几秒,确认他是认真的,一张脸就涨得更红,恼羞成怒地瞪着他吼道:“理由!”
客厅里的空气倏然冷了下去,霍庭深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浑不在意的态度,渐渐让方睿哲感到害怕。
“没有理由,还有现在时间很晚了,请回吧。”霍庭深见他几乎坐不住,不禁勾了勾唇角好整以暇的靠进沙发里,似笑非笑的看他:“明天早上八点上班,迟到次数超过三次,我有理由将你赶出霍氏。”
方睿哲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愤恨的瞪他一眼,起身拂袖而去。
“砰”的一声巨响传来,客厅的雕花镂空木门顿时颤颤作响。霍庭深充耳不闻,继续怡然自得的看着电视。
方睿哲越急,他就越开心。所谓狗急跳墙,总归是有一定道理的,他倒要看看他能忍到几时。
快九点的时候,温情上完了课,送走马特后忍不住问霍庭深,方睿哲来到底说了些什么。
霍庭深拉着她坐到自己腿上,埋头枕着她的肩膀,疲惫耳语。“你真想知道?”
温情见他这样,禁不住一阵心疼。“不想说就算了,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情情,谢谢你。”霍庭深呓语一声,抱着她大步回了卧室。
卧室里没开灯,霍庭深在黑暗中的呼吸,有些沉又有些飘忽。温情依偎在他胸前,不安的感觉逐渐弥漫心底,怎么都挥之不去。
隔天一早天气骤变,天空阴沉沉的,一条条闪电不时划破天际,雷声震耳欲聋。
霍庭深从梦中惊醒过来,伸手探向一旁的温情,感受到她温热的肌肤,这才筋疲力尽的睁开眼。
他做了个很可怕的梦,梦见温情忽然消失,任他上天入地也找不到她。梦见这座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宅子,住进了一个面目模糊的女人。
他急切的想看清女人的面容,可怎么也看不清楚,只能凭着直觉断定,她不是温情。
大概是他的手臂勒疼了温情,长而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惺忪醒来。“怎么了?”
“雷声太大,被吵醒了。”霍庭深稍稍松开些力道,略带薄茧的掌心,沿着她的颈椎慢慢往下摩挲,沙哑的嗓音还带着些许未退的惊恐。“情情,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你怎么越来越无聊了,一句话翻来覆去天天问,不累吗。”温情嘟囔着翻过身面对他,柔滑的手臂,藤蔓一般缠上他没有一丝赘肉的腰。“除非你不要我了。”
“不会的。”霍庭深让她搂的心神荡漾,一个翻身瞬间覆了上去。“天才刚刚亮,反正也睡不着了,不如做些有意义的运动?”
“你疯了吧……”温情半眯着眼睛,撒娇似的往他怀里缩去。“腿还好酸。”
霍庭深刚想放过她,猛然感觉小腹下方传来阵阵酥麻,浑身的血液都跟着燃烧起来。“那你这是在干嘛……”
“手误……”温情被他抓了个现行,笑咯咯的缩回手。“真的,绝对是手误。”
“既然手误,那就一错到底好了……”霍庭深得到应允,低下头含着笑封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