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殡仪馆遇到了,他说要登门道谢,我又不能把他打晕丢出去。”霍庭深对杜御书的造访并不感冒。“多大点事。”
温情听完他的唠叨,视线落到杜御书身上,客气道:“杜师长今天来,不光是道谢这么简单吧。”
杜御书微微讶异,好在他掩饰的很好,没有表露出来,只是轻轻摇头。
难道是自己想太多……温情笑笑,吩咐佣人去端果盘,便不在说话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霍庭深闷闷喝了口茶,不悦道:“话也说完了,你没事是不是该走了。”
“还有事。”杜御书微微敛眉。“我想请霍少夫人给写幅字。”
“呃……”温情略显为难的看着他,迟疑开口:“不知杜师长,想要一幅什么样的字。”
杜御书抬起眼眸,目光直直的看着温情。“下个月,是我们家老爷子的九十寿诞,想求一幅寿字。”
温情扭头去看霍庭深。“庭深,你怎么看。”
“找别人写也一样,不就是一幅字吗。”霍庭深直觉杜御书小题大做,一个寿字找谁写不好,偏要找温情。
温情知道霍庭深心里不舒服,她自己也觉得这事有点强人所难。
字写得好的,名气大的书法家不是没有。
除了张老之外,黄老的字也是常常作为礼品,赠与外国嘉宾。他要去请,分分钟就能得到一幅价值不低的作品。
杜御书的想法跟他们完全不同,爷爷和霍老爷子在治军方面理念不同,因此大家都以为,两位老人的关系不行。
他就是想借着寿诞的名义,从温情这里拿一幅字回去,好让爷爷放下成见,跟霍老爷子冰释前嫌。
寂静中,温情含笑开口,但并没有立即答应此事,只表示自己会考虑。
杜御书也不勉强,坐一会就起身告辞了。
他一走,霍庭深顿时又唠叨起来。“你说姓杜的到底怎么想。”
温情不理会他情绪化的问题,而是认真的问道:“你对杜家的老爷子,了解多少?”
“也不是太了解,他和爷爷一个在海军,一个在空军,时常因为如今的局势吵起来。”霍庭深仔细思索一阵,瞬间醒悟过来。“姓杜的这小子心思够深的。”
“怎么说?”温情被他没头没尾的话搞糊涂了。“他也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啊。”
霍庭深揉了揉太阳穴,苦笑着解释道:“杜老爷子和咱爷齐名,两人虽然已经退下来了,但并不是不问世事。”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他俩几乎每次见面,都能吵上一通。”
温情听到这,也明白了杜御书的用意,不禁觉得好笑。“来跟我求字,还不如直接去求爷爷出席呢,这家伙还真会盘算。”
“等等……”霍庭深猛的坐直起来,一脸不忿。“这小子在坑我呢。”
温情看他一惊一乍的,索性懒得理他,自己去了书房看书。
霍庭深独自在客厅坐了一会,想想还是要跟温情说清楚,于是也去了书房。
推门进去,见她正在翻阅古书,苦笑道:“你别忙活了,这事不能答应。”
“说说理由。”温情把书方向,眉眼带笑的看他:“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就不答应吧。”
霍庭深叹了口气,拉开椅子坐下,顺便把两位老爷子之间的过节讲了一遍,眸光沉沉的看她。“你觉得这幅字送得出去吗。”
温情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深的渊源,遂轻轻摇头。
杜老爷子脾气耿直,在战术方面,喜欢直来直去。而霍老爷子则相反,讲究兵不厌诈。
两人其实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若自己的字送过去,代表的却是霍老爷子主动讲和,这种事当然不能做。
只是她去过杜家,对杜老也不陌生。
可以说这次杜老犯病,她也曾出过力。然而做寿跟她私下造访不同,这字一旦送出去,搞不好会惹得老爷子不高兴。
想通了这一层,温情也觉得杜御书太坑,害得她差点做了错事。
霍庭深见她脸色变来变去,顿时笑了。“我也差点上当,所以这事你不用放心上。”
温情耸耸肩,想起今天好像在艺术区有个N国的画家开画览,于是提议过去看看。
霍庭深心想白天没什么事,给秦朗他们准备的婚房也已经买好,便答应了她的要求。
从老宅过去,艺术区有点点远。路上霍庭深担心温情饿着,吩咐司机拐去附近的蛋糕房,买了些蛋糕和面包备着,还要了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