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罗牧瑶问,她故作高贵的眼神始终瞥向远方,仿佛夙千凡根本不值得哪怕她一个正眼。
血水沸腾,血泡炸裂,落在脚边,夙千凡看见一个个血点将地面穿成孔,她往后挪开一步,那动作给人感觉,不像是害怕被烫到,而是觉得自己挡了血点施展的空间。
她用目光丈量到对面池畔,表情惯常的既不热情也不冷漠,似乎她不是被罗酆强行带来,而是被请着做客的。
“这血池比我上次来时,又扩大了一倍不止。”她说。
有些人,只一个名字,便能让人浑身泛起被威胁的不痛快与危机感,恨不能她永远消失,或者从没存在过。而这一切,可以无关乎那人的秉性与善恶。
当罗牧瑶第一次看见,一向如月华、如清风不可触碰的青玄子,仔仔细细剥干净一盘葡萄,端着它走向村头柳,仰起头,眸子、唇角溢着暖意,对坐在柳树枝桠上喝酒赏月的玥主说:“阿玥,下来!”时,她发现他身上生出了红尘味,也是那一刻,她意识到,夙千凡于她,正是如此的存在。
她不甘心,可她只能不甘心。
曾经的玥主,就是如此霸道的存在,令人自惭形秽到,只一眼便能清清楚楚的明白:凡事对上她,连不甘心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你来过?”
问完这句话,罗牧瑶便从心底生出对自己如此蠢笨的厌恶。冥界谁不知道她来过,当年的祭坛就设在着血池之上,而她还在这祭坛上被青玄子一剑穿心,两人正式决裂!
想到那穿心一剑,她又觉得心里压抑不住的开心,不等夙千凡回答她前一个问题,便又接着问:“听闻容熙就是青玄子,你一直在找他?”
“嗯。”
罗牧瑶别扭的眼终于堂堂正正看向夙千凡,眸中压着一丝快意:“想报当年一剑穿心之仇?”
夙千凡转头看了罗牧瑶一眼,又没有任何情绪的移开:“这地狱倒是越来越地狱,难怪这里的总想走旁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