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往事迎面扑来,夙千凡昏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夕。
傍晚时分,玄清与她用过饭,又对弈了几局,沐着朦胧的夜色出了无极宫宫门。走到门口时松开她,回头来问:“为夫要出门,你不说些什么?”倒有些人间夫妻的景象。
“你等一下,”问天无月再回来时,手里提了件玄色披风,与他系上道:“昨晚才做成,”走远几步,打量了一番,又道:“还挺合身。”
披风很暖和,她拆了缝,缝了拆,做废了好几布匹,花了将近整整一年的时间才终于得这一件。玄清不晓得这是不是她最满意的,也不看披风,心里酸酸涩涩的猜,大抵是要离开了,好与不好反正就这件。况且还是他跟她要了几次,她才学着做的。
良久的沉默,她有些不自在。
玄清看在眼里,毕竟来无极宫几百年了,教她识文断字琴棋书画,带她游南历北,给她酿酒做糕,终于将她养成人该有的模样,而非初始的一件兵器。他自诩从未曾待谁有待她这般上心过,且一日胜过一日的上心,上心的连他自己都心惊。
而今她是自己的天妃,却还是选择跟旁的男人离开,愧疚些也是理所应当。
“我……”
“你……”
两人同时开口,玄清眯着眸子,又烦乱思索,是从什么时候她不再称呼他为清哥哥,又从什么时候不称她自己为本宫或妾身的呢?
又是短暂的沉默,问天无月望了望渐浓的夜色道:“近来不太平,你出去时小心些,我明日便就走了,这些年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