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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1 / 2)

“那是总兵大人的赏,是你应得的,认真算是吴祯赚了。”沈书示意纪逐鸢把头低下来点,替他理齐翻出的袍领。

“好歹往后就是我的上官,你待他也敬着些。”纪逐鸢左手转了转右手拇指上的扳指,打趣道,“他也能对我好些。”

“呿。”沈书拍了一把纪逐鸢的背,“那四个孩子我让郑四先教着。晏归符你见过的,吴祯答应看看,明天你去报到把他带上,他骑射都不错,原是斥候,马骑得又快又稳,最好让他也能留下。”想了想,沈书又说,“只要吴祯守信,应该能留。我跟晏归符也说好了,往后你俩互相照应,多一个朋友,行事方便一些。”

纪逐鸢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抬手抚沈书耳畔的头发。

“别弄。”温热的触感笼在耳朵周围,沈书耳朵背后最是怕痒,一时间只觉连头皮都绷紧了,连忙侧头躲开。一提起晏归符,沈书就要想起他那个“玿林”,沈书又想到纪逐鸢这些日子里举止亲昵。

不对,从前也挺亲密的。原先在家时,别说睡在一张榻上,沈书那时候年纪更小,不用纪逐鸢来碰他,他也喜欢赖在纪逐鸢的身上,谁叫他长得个子高,胸膛宽阔,男孩子皮实,年纪小的时候更是百无禁忌,撒个尿还要掏鸟出来比长短。

“看我做什么?”纪逐鸢坐在榻畔,无聊地捏着扳指转,眉毛一挑,朝沈书问。

“这几套春衣都是新做的,要入营住就带两身去,家里放两身,回来的时候就不必带了。记得跟吴祯问清楚,能在家住就在家里住。”沈书把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码在一起,放在冬衣上面。

“有你打点,媳妇我也用不上了。”

沈书抓了一下通红的耳朵,没看纪逐鸢,把装衣服的箱子盖上,言不由衷地小声说了句:“别胡说。”

纪逐鸢一声轻笑。

“还有,我同你说过的,要是你死了朱元璋能活,该怎么着?”

“让他去死。”

“嗯,记住了。”沈书道。

“沈书。”

沈书看了过来。

“别人家都是做弟弟的听兄长的,你这话,我听还是不听?”

这话把沈书问愣了,他微微皱起眉头:“谁说得对听谁的,这还用问?再说你又不是我亲哥。”

纪逐鸢起身,注视沈书的眼睛,唇畔微微有一丝弧度。

“你自己说的,自己记清楚了。”说完纪逐鸢便出了门。

站在当地好一会,沈书仍是蹙着眉。他哥是不是在榻上躺这一阵脑子躺坏了,沈书老觉得纪逐鸢话中有话,句句不说清楚,仿佛要让他自己去咂摸出味儿来。沈书把头一摇:这么多事儿还做不过来,他哪有功夫猜纪逐鸢什么意思!

傍晚时分,仓库里清出来的钱财珠宝一类才算全部点完。院子里起了灯,徐大夫给纪逐鸢看完伤,沈书留大夫用饭。

“就不留了,总兵府里还有事。”徐大夫带的小童把药箱先搬上车去,“告辞。”

“且等一等。”沈书入内取来吊钱,捎带问了一句郎中,“这么晚了还要过去?”

倏然一阵风把满院子的竹子吹得沙沙响。

徐大夫收了钱,拱拱手:“公子客气。”

“是为郭公的病情?”沈书试探地小声问。

徐大夫捻须叹了口气,神色坦然:“药医不死病,郭公那病须静养,如今总兵府门庭若市。”徐大夫摇头,“难呐。”

“元军三不五时便围攻一次,纵不攻城时,也屯兵在城下,日日都有军情……”

“哪里是军情,军情总兵从未让郭公费心,他那两个儿子一位夫人,几员老将,一天也不消停。”徐大夫摆手,“不提也罢,时候不早,这就告辞,请公子止步。”

夜里沈书叫周戌五煮来一锅沸水,角房外有人敲门,里头说话的声音停了下来。沈书打开门,却见是白天才买来的一个少年人,腼腆地提着水桶,朝角房里打望。

“我来。”沈书笑了下,“再提六趟过来,沉不沉?”

少年摇头,没敢跟沈书对视,听见角房里水哗哗的响,才抬起头,眼前房门虚掩,不片刻,桶从里面递出来。

少年来来回回地跑,完事后沈书让他先去玩会,他才第一次开了口:“管事的叫小人就在外面听吩咐。”

“没事,玩去吧。”沈书笑眯眯地挥手。

少年还在犹豫,听到比自己也才大了没两岁的主人家问他听管事的还是听他这个少爷的,这才羞赧地离开,边走还边回头看,角房已关了门,热气从房顶和窗户角上的缝隙往外钻。

“往后我不给你洗了,现在小厮也有,老是我给你洗,就没人听我的了。”沈书两边袖子高高卷起,抵不住给纪逐鸢洗澡还是弄湿了一片。

“谁不听?”纪逐鸢问。

沈书白他一眼:“自己家里,你脾气收一点,明明是个好人,不爱笑,又凶巴巴的,弄得他们都怕你,有什么好处?”

“怕有怕的好处。”纪逐鸢道,“衣服都湿了,脱了。”

“就袖子一点儿……”沈书话音未落,冷不防纪逐鸢拿正要冲头发的水瓢朝他泼来。

“……”温热的水当胸朝袍子里浸,沈书简直服了,双手把纪逐鸢的脑袋往下按,恨恨地一瓢接一瓢舀水冲纪逐鸢的长发。

纪逐鸢闷闷地笑,肩膀微微颤动。

“你这个人……”沈书气愤地用木瓢敲了两下纪逐鸢的脑袋。

“反正是要洗的。”埋在沈书腰上的纪逐鸢以灵活的手指解开沈书身上湿了大半的文士袍,丢在地上。

两个人你揉我一把,我搓你一下,胡乱把澡洗了。

原先沈书想趁给纪逐鸢洗澡,跟他说郭子兴的病,洗上的时候又觉得不必说,说了纪逐鸢也不懂,让纪逐鸢弄得全身都湿透了,沈书就更懒得跟他说了,只想把人暴揍一顿。

春来万物复苏,夜风挟着草木馥郁的香气,穿窗而过。

不到夜半,纪逐鸢浑身燥热地醒了过来,一手搭在沈书的肩上,沈书睡得正香,头靠在纪逐鸢的脖颈里。那呼吸很轻,平日里纪逐鸢甚至没觉得沈书在喘气,他常常是累到倒床就睡,一夜无梦。

这个春夜里,纪逐鸢出了一身大汗,把沈书从身上小心地扒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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