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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四(1 / 2)

热气充满整个角房,已经是一年当中最冷的时候,冷风吹得沈书脸上的红消退不少。

纪逐鸢以最快的速度给他洗完澡,拿衣服把人包得严严实实,伸脚把一张杌子勾过来。

“坐这。”

沈书嘴角一勾,歪头,朝纪逐鸢笑了一下。

纪逐鸢连忙闪开目光,背过身去,一会,转头看了一眼,又一眼。只见沈书仍乖乖坐着,歪头的方向换了一边。

“看我做什么?”纪逐鸢转过身来,感到脸上有些发烧,虽然这么浓的白雾里沈书看不清他,纪逐鸢心中却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他低头看了一眼,从耳朵红到了脖子根。

沈书只是笑,也不说话,两道弯弯的眼睛半眯着看纪逐鸢。

“看哥做什么?嗯?”纪逐鸢抓过毯子起身,目不转睛地看沈书,眼中像亮着两簇火。

沈书突然从杌子上起来,摇摇晃晃地踉跄了一下。

纪逐鸢骇得够呛,伸手扶他的胳膊,沈书就像没有骨头,胳膊圈住了纪逐鸢的脖颈。

“嗯,嗯?”纪逐鸢鼻腔里低沉地发出声音,看了一眼沈书红润的嘴唇,低头亲了他一下,沈书犹未知足,方有回应,纪逐鸢呼吸一促,揽住沈书的腰,一面亲,视线便顺着他纤瘦的背脊一路下滑。

“……哥。”沈书眉头轻轻拧了一下,甫一张嘴,纪逐鸢便又吻了上来。及至分开,沈书似乎软得站不住脚。

纪逐鸢把人抱起来。

“你自找的,可不许再哭了。”话一出口,纪逐鸢便觉得心脏中有一枚火炭生生楔入,激得他浑身血液急速奔走。

纪逐鸢把沈书抱到榻上,扯过被子,手指摸索到那物件儿,记住了位置。低头在沈书耳边低声说话,哄得沈书不住地笑。

突然,沈书眉头一皱。

纪逐鸢顿时如临大敌,缓了缓。

又过许久,当啷一声有东西滚到地上。纪逐鸢潮湿滚烫的额头抵到沈书的头上,轻轻吻他的眼角,尝到一丝咸涩。沈书有些发抖,不曾吭得一声,倏然间巨大的愧疚感席卷而来。

纪逐鸢沉沉地闭了一下眼睛,嘴唇贴着沈书的耳朵小声说话。

沈书不解地看着他。

纪逐鸢拇指挤进沈书紧闭的唇瓣,令他松开牙关。

“睡吧,睡个好觉。”纪逐鸢手掌于沈书眼上一按,移开手时,沈书已经闭着眼睛,像睡着了。纪逐鸢看了他许久,一边唇角勾起,在沈书眉间亲了一下,手掌抚他的额,喃喃道:“我的小书又长大了一点。”

沈书身上一片湿润,纪逐鸢想去打点水来替他擦一擦,刚要离开,沈书却就紧紧贴在他肩前,只好作罢。

·

沈书做了个梦,醒来却不记得梦见什么,短暂的失神之后,他一脸尴尬地低头看了一眼。

纪逐鸢像要醒了,沈书连忙把眼睛闭上,察觉到纪逐鸢蹑手蹑脚下床出去了,沈书才睁开眼睛,在被窝里翻了个身,还是不大舒服。没一会,竟是周戌五进来。

“我哥呢?”沈书不好装睡,干脆起来了。

周戌五扯下被褥丢在一个大盆子里,答道:“大少爷出去了。”

“去哪儿?”

“没听他说,是坐车去,带了林浩。”

沈书哦了一声,只觉得脖子酸疼得很,使劲捏了好几下也不顶用,便有些歪脖子。他用力捏了一下眉心,有点想不起昨夜后来,朝周戌五问过,得知自己回来的时候已经醉得不省人事,顿时大窘,不放心地追问:“我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没有。”

沈书放下心来。

“就是一直挂在大少爷身上,谁也扯不下来。”

沈书:“……”算了算了,没有大喊出:你到底行不行之类的已经很有面子了。

早饭吃完,沈书确定是想不起昨晚都做了什么,他身上也没什么不舒服,心头是既欣慰又遗憾。

腊八日,不必到都元帅府里去,沈书派了个人去码头看看情况,就开始对照图纸写写画画。快中午时,纪逐鸢回来。

“郭将军许我过完年到军队里,领一支百人的队伍练兵。不必拿那群毛头小子练手了。”纪逐鸢把擦了汗的帕子扔在盆里。

沈书递上一领干净的皮袍,让纪逐鸢换了衣服,出去喝腊八粥。沈书早上就在喝,有几样米买不到,但粥里放了去皮的枣泥,色泽鲜润,又放了糖,吃着很是那么回事。

黄狗在脚下打转,不住拿屁股蹭沈书的腿。沈书叫人拿来一个小碟子,分给它三勺,那狗瞬间便吃的精光,把碟子舔得擦着地蹭进了沈书的凳子下面。

看得沈书止不住笑意。

“穆玄苍没来?他不是要来讨饭?”

“兴许有事情耽搁。”要是赶晌午吃饭,这已经晚了。沈书夹了一筷子酱菜解腻,连吃了两碗才下桌。吩咐人给穆玄苍留点,就去午睡。

纪逐鸢又有事离开。沈书问什么事,纪逐鸢只说是去军营。

等午睡完起来了,纪逐鸢还没回来,沈书想起来给康里布达的信还没写,便到书房。

把收着信的盒子拿到桌上,沈书打开盒盖,神色突然一变。

信封上是纪逐鸢的字,本该在信封上的东西却不见了。

沈书出外问了一圈,把今日负责打扫的孙俭叫来一问,说还没来得及打扫。

于是沈书入内先写信,将昨日带回来的密函烧了,清理出所有密函,以及衙署的来往文书,叫人拿了个盆,逐一挑拣烧毁。盒子里剩下的只有纪逐鸢的信,沈书把盒子放回去,想了想,还是又拿出来,仍拔了根头发,这一次不放在面上,而是垫在第三封信与第四封信之间。

“小少爷,姓穆的又来了。”小厮在门外说。

沈书拉开门,穆玄苍正在数落孙俭,“叫我穆老爷。”

沈书让穆玄苍进书房,对孙俭说:“让厨房做擂茶。”

“还有炙羊腿!”穆玄苍在房里叫唤。

孙俭笑道:“没有羊腿。”

穆玄苍:“那有什么腿?”

“有你奶奶个腿。别理他。”沈书让孙俭盛腊八粥来。

“……你怎么还会骂人了呢?是不是让你哥带坏了。”穆玄苍随手拿起沈书封好的信,信封上写着康里布达亲启,这个信封外还会套信封,写什么都行。穆玄苍询问地看了一眼沈书。

“就这封。”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进来书房,纪逐鸢一早就出门,午饭后又出门,就算纪逐鸢到书房,他也不知道书信放在哪里,就算知道,以他从小到大什么东西都随手乱扔的性子,不会把那些信封还叠得整整齐齐放回原样。

“看我干什么?”穆玄苍手肘压在桌上,略往前倾身,嘿嘿一笑,一手来回抚自己的下巴,“终于发现我好看了?”

沈书灵机一动,说:“我家里遭贼了。”

穆玄苍眼神微妙地一闪。

那一瞬间很快,本来就在等他反应的沈书抓了个正着。沈书垂下眼,想了想,又道:“但什么都没丢。”

穆玄苍干笑一声:“既没丢东西,怎么知道遭了贼?抓到人了?”

“我的东西都有记号,只要一动,我就知道。怪的是,没丢东西。”

“你记号做在了哪儿?”

沈书认真看着穆玄苍说:“哪儿都做了。”

穆玄苍一愣,突然笑起来:“诈我?”

“说笑两句,穆兄太紧张了。”沈书笑了笑。

恰在这时,擂茶和腊八粥来了,见穆玄苍吃得香,沈书叫孙俭也给自己来一碗擂茶,一口芝麻香,两口咸甜酥麻的百般滋味。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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