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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八(1 / 2)

桌子凳子做好之后, 蔡柔过来了,站在门洞里看她弟弟。蔡定就一摇一晃地走过去,牵蔡柔的手, 喊一声:“阿姊。”

蔡柔看他一眼,脸上硬邦邦的神色松动下来,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她又看一眼沈书兄弟俩,最后视线落在王浩身上, 显得有点生气, 抱起蔡定扭身就走。蔡柔才五岁多, 孩童时女孩总比男孩长得快, 她能抱得动蔡定, 看上去也是一个小孩抱着一个小孩。

沈书看得心惊胆战,怕两个孩子一起摔了。

王浩也起来告辞,站都站不大稳,却规规矩矩给沈书拜了个礼。

纪逐鸢打水擦身,沈书替他擦背的时候, 听见纪逐鸢说:“蔡定叫你叔, 他哥跟你是兄弟, 平白无故矮康里布达一辈。”

沈书压根没想到那儿去,这么一说,他不仅要矮康里布达一辈, 高荣珪跟康里布达成了,那他还得矮高荣珪一辈。而他跟纪逐鸢又是同辈, 那纪逐鸢岂不是也要愿望矮高荣珪一辈。

“那我让他叫我哥。”话一出口, 沈书就觉得有点厚颜无耻, 但辈分这事向来复杂得让人头疼, 譬如说当年还没搬到滨海,沈书记得老家有个须发银白的老头还称呼他“叔”。

“蔡柔好像很少叫人。”纪逐鸢展开双臂。

沈书便给他擦腋下和胸腹,擦完把帕子泡在盆里,沈书在旁边石凳上坐下来,弯腰把帕子拧起来,一面跟纪逐鸢说话。

蔡家的三个孩子,只有蔡定最粘沈书,蔡柔只有像今日这样,过来找人才会露个面,向来是不招呼人的。

沈书想得好笑,道:“其实蔡柔,跟也图娜倒有点像,现在小,看起来也是个美人胚子。虽然跟了母姓,他们仨那个长相,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是胡汉混血,还胡得很分明,长大一定很漂亮。”沈书一顿,又道,“也图娜不让三个孩子去看她,私下里她也没去瞧过。”

“她住几天就要走,不必跟她说太多。”纪逐鸢道。

说起来沈书不禁有点头疼,斜瞥向纪逐鸢,咂嘴道:“哥。”

纪逐鸢眉毛一扬。

“你去给也图娜说,咱们不去胡坊,给她说死了。”

“你去。”

“我不行。”沈书连忙摆手,硬着头皮说,“我有点怕她。”

纪逐鸢显得有点惴惴。

沈书惊讶地睁大了眼,嘀咕道:“不是吧,你也怕她?”

纪逐鸢扎上了袍子,双腿分开,在鲁班凳上坐下了,把沈书一只手抓在掌中,搭在自己的膝头。

“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同女人打交道,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就……”纪逐鸢不知道怎么形容,“而且她是康里布达的姐姐,不好闹得太僵。”

“以前文忠有个相好,我跟她说话倒是不怕。”

“哦。”

沈书踹了纪逐鸢一脚,没有理会他哥阴阳怪气。沈书心想,陆霖要把陆玉婵嫁给他哥,天天往他们家里跑,自己也没跟纪逐鸢闹脾气。他哥这么大一个人了,总在这些小事上别扭,每当纪逐鸢吊着眼睛“嗯”“啊”“哦”,沈书就想把他按在地上揍一顿。

过了一会,纪逐鸢动动沈书的胳膊。

沈书才道:“前几日收到文忠的信,这次他们正是要去严州,他相好的那个女子,也在严州,不知道会不会碰上。”

“人海茫茫,在同一个地方也未必能碰得上。”

沈书看纪逐鸢,问他:“要碰上了呢?”

“碰上了就是他们的缘分,归月老管不归你管。”

纪逐鸢向来是不管闲事的,譬如说康里布达同高荣珪吵了架,沈书会安排他们在路上遇上,把这个结给解了。要是让纪逐鸢来当这个家,他便不会插手这等事。沈书想了想,纪逐鸢所有的执念都放在自己身上了,除此之外所想的都是大事。近日纪逐鸢练兵得力,朱暹隐隐有要提拔他做千夫长的意思,只不过当中碍着一个张逊,任命暂时还没有下来。

“张逊许久未在军中露面了。”纪逐鸢话刚出口,突然不说了。

“怎么回事?他不是顶上的钱贺吗?”钱贺是那年在高邮时,沈书等人遇上的第一个天佑将领,张逊的爹做县丞时,对他有知遇之恩,钱贺便在各处都照看张逊,险些处置了穆华林,因为张逊在袭苗寨的小测结束时,诬赖穆华林抢功偷粮。张逊诬告不成,便一直怀恨在心,后来钱贺全家都在老孙、老刘那桩的命案里被杀,张逊便充作他的侄儿,操办了钱家的丧事,也得了钱家的田地财产。

沈书曾听舒原说,张逊差不多就是要顶上钱贺的位子,但因他自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带兵带兵不行,敛财敛财不利,是以随便混着日子。不知道怎么会到了朱暹的手里,朱暹是吕珍的得力干将,更兼着朱局铸造的差。

当日周仁设宴,朱暹说过几日拿了张逊问清当年的冤案,结果没几日朱暹便领兵去打仗,这事放下之后,就没再拿起来过。

纪逐鸢:“别瞎想了,朱暹原也不大器重他,没了钱贺,没人肯提点他。他那个德性,你难道忘了?”

张逊原来仗着有钱贺撑腰,活得像个纨绔。县丞之子,原也没有多大的身份排场,要是父母官还在任上自当别论。张逊的父亲死了,他的嚣张蛮横却一点没有收敛,如果不是钱贺是个念旧情的人,也轮不到张逊到旁人头上屙屎撒尿了。

“那他怎么就不在军中露面了呢?他是跟着朱暹的。”沈书认定了有内情。

纪逐鸢眼看瞒不过,让沈书起来,两人到房间里去说。

“黄老九交第一张图纸的时候,朱暹对他的设计赞口不绝。便是在那天晚上,黄老九跟朱暹长谈了一番。”纪逐鸢道。

“你怎么知道?”沈书奇怪道。

“我跟朱暹的侍卫吃酒套出来的。”纪逐鸢讪讪道,“他的手下口风不紧,张逊被打断腿,早送出隆平了。”

沈书呼吸急促,一时哑然。

“据说是留下了一张供词,在朱暹的手里捏着。到底他招供了什么,就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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