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快一星期后的一个中午,王五妮去食堂吃饭路过水房时,顺便用开水烫了一下碗。
“五妮!”
一个怯生生的、似乎有意压低声音的女孩声音突然进入他的耳朵。
王五妮听着有人叫他,便下意识地抬头四处张望起来。
“五妮,是你吗?”
他抬头时,又听到一声叫问。
他觉得似乎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
顺着叫声,王五妮看到离水房不远的逆光处,站着一个梳着两条粗辫子的姑娘正在向他微笑着。他虽然因为光线问题,还没有完全看清她的面容,但他已经想起几个月前在县医院门口曾听到过这个好听的声音。
“我是五妮!你是——杏花?”王五妮激动地赶紧说。
“啊,真是你呀!我都不敢认了!”刘杏花笑得像一朵花似的看着他说:“嗯!你真的比我长得高了!”
王五妮定了定眼神,这才彻底看清楚,站在对面的就是刘杏花。
“哎呀!可见到你了,自从我们在太原见面以后还没有再见过你呢!”刘杏花高兴地走近他说。
“是呀!开学这么多天了,怎么没有看到你呀!进校第一天我就在高一班的名单上看到你的名字了。”王五妮说:“可老看不到你人在哪!我还以为是重名呢!”
“其实开学那天,我早早就来报到了!”刘杏花说:“我在三班名单里看到有个叫‘王五妮’的,我想那应该就是你啦!我想你不会放过这个再次学习的机会的。报到完后,本来想也等到你来报到,以证明我的判断,但因为我爸还在医院,所以等了一会儿后,看到你还没有来,就不敢耽搁地匆匆去医院了。今天我想你一定会来吃饭的,所以就站在这里等你啦!这不,我一看你走过来,就觉得很像,就偷偷地叫你名字啦!一叫,嘿!就看到你有所反应地抬头张望起来,说明我的判断对啦!哈哈!”
刘杏花越说越兴奋。
“你爸在医院呀?”王五妮关切地问。
“是!他住院了。所以我这几天一直没空来学校!”刘杏花苦笑了一下说。
“他为什么住院呢?”他关切地问。
“他有肾病。因为又厉害了!所以住院了。”她无奈地长叹了一声说。
“那现在怎么样了呢?出院了吗?”
“还没有呢!”
“那你来,谁在医院照顾他呢?”
“我小姑。”
“就是省城的那个梅萍小姑吧!”王五妮想了想说道。
“是的!不过,她早就回县城来住了。”
“噢!我知道她早就不在太原了!却不知道她却是回了县城!”他赶紧说。
“哎!你是怎么知道她不在太原了的呢?”她奇怪地问道。
“后来我去钢铁厂宿舍找过你!”
“真的呀!什么时候呢?”
“大前年底我和一个朋友去太原玩时!”
王五妮把那年和方国英去钢铁厂宿舍找她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谢谢你去找我呀!可惜那时他们已经搬走,所以我不可能在了。”刘杏花说:“他们先搬回到城近驿老家,后来就在县城借了两间房子,就又到了县城。要是当时他们还在太原住的话,我寒假期间肯定要去,咱们也就能再见到了!”
“是的!”王五妮说完后问道:“对了,你奶奶还好吧?”
“还好!但身体大不如从前了。”
“她还是跟着你小姑过吗?”
“不是了。小姑搬回县城以后,因为住的条件比较差,大姑就把她接过去了。”
“我很想念她老人家呢!”他说。
“她也老念叨着你呢!”
王五妮暂时忘却刘杏花和那个穿军绿色衣服小伙子的事,喋喋不休地,忘情聊着。
毕竟他们曾经是“孩子他爸”和“孩子他妈”。
他们说着话,都忘记了去吃饭。
“我们先去吃饭吧!我们可以边吃边聊,好久没有见面了,要说的话很多的!去晚了饭就凉了!”刘杏花突然想到后,赶紧对停不住嘴的王五妮提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