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也简单做了一个自我介绍,小胖子很是惊讶的说道:“你好厉害,林竹波导演的戏原来最后请的是你啊。”
“怎么,这事儿很厉害吗?”陆铭当然知道很厉害,但周浩是怎么知道的?
“这事儿都已经在我们这些小演员圈子里传疯了,林导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几乎把整个华国的童星都给找了一遍,没一个人让他满意的,你能够让他满意,肯定很厉害。”周浩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丝的敬佩。
陆铭没想到林竹波对于角色的追求竟然已经到这个地步,不自觉生出几分名气太大的烦恼,这小胖子倒也是一个非常能聊天的主,带着一口天津腔跟陆铭不停的聊天,从剧组生活,聊到日常生活,加上他那可爱的圆脸,陆铭也不觉得讨厌,没一会儿就熟的像是好几年下来的朋友。
这明明是上课的时候,但陆铭在那说话,老师也不管,显然,在这个班级上课的老师也清楚,这些学生并不是以高考为目标的,这里的人,大部分会去艺术类院校,或者是出国读书,还有一些则会以特长生的身份进入各个大学,高考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自然也不需要浪费时间在这些日常的课文上,只要考试的时候,能够得一个基本分就可以了。
所以在考试期来临之前,教导的老师也是随便他们,只要不直接冲上来把老师打一顿,基本不会管这些社会人的读书情况,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这些特长班被单独安排一栋楼的原因,要是让那些普通班级的学生和这些特长班的人混在一起,那必然是鸡飞狗跳,所以学校很贴心的将特长班的教室单独划出一栋楼来,让这几个六个年级,一共十八个班级都在这一栋楼,以免影响其他正常班的学生。
其实在陆铭看来,这与其说是一个上学的班级,倒不如说是学校给他们这些小演员,小运动员,小艺术家们创造一个可以社交的场所,一到下课,班级里的其他人便纷纷围上来,追问陆铭的详细情况,同时自报家门。
有游泳运动员,乒乓球运动员,还有两个踢足球的,这四个人都是浙省青少年队的骨干选手,除此之外,还有跳芭蕾舞,现代舞的,也都是有国家正式的认可,可以说在这里上课的人,一大半都已经是社会人,剩下的那一些,也已经半只脚踏进社会,已经可以靠着自己的才能,赚钱养家的。
跟这些人交流可比跟学生交流轻松的多,他们非常懂得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也善于看脸色行事,见到陆铭脸色有些不开心,便立刻转移话题,见到陆铭脸色好转,便立刻继续追问,他们一般不会问出让陆铭非常不舒服的问题,每一个人在话术上比一般的成年人都要来的厉害。
这让陆铭很高兴,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社会人,长期在社会上混,他已经习惯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同时有了自己的心理底线,不希望别人过问,而那些真正的小学生们,总是“不知分寸”,会触及到陆铭的底限,这是陆铭很不喜欢的。
虽然这样“舒服”的谈话方式会让陆铭交不到什么朋友,因为每一个人都是戴着面具在聊天,面子上过得去,但心理上都把对方只单单当成同学而已,不深入到对方的内心,又怎么可能成为友人呢?
但陆铭来这儿本身就不是来交朋友的,所以他也乐意带上面具跟这些人交流。
有的人认为带上面具说话很累,但陆铭早已经习惯了这种说话方式,让他完全没有任何保留,像一个孩子一样说话,这反倒会让他很累,他的心早已经被层层的防御所包围,现在让他敞开心扉,比杀死他还要让他难受。
一番交谈,也是宾主尽欢,也让陆铭了解到,除周浩外,这班级里还有两个演员出身的同学,一个女孩儿,叫做吕玲,长得非常可爱,年纪比陆铭小三个月,但是戏龄却有三年的时间,从小就跟着剧组拍戏,到如今演过的戏都有十几部之多,还曾经跳过一段时间的芭蕾舞,因此形体非常优美,虽然年纪不大,身材也还是小孩子模样,但看上去却非常的匀称。
她拿着手机里跟明星们的合照给陆铭炫耀,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
陆铭也适时的奉上吹捧,跟小孩子较劲,陆铭可没有这种习惯,而另外一个则是男孩,叫做刘瑜平,比陆铭大两个月,长的很是帅气,他的母亲是演艺圈的明星,在生下孩子之后就渐渐隐退,但对于演艺圈,她的母亲一直都没有割舍下,就把自己的儿子送进各个剧组,演戏经验也是十分的丰富,再加上他母亲留下的各种人脉,如今虽然小小年纪,但也已经参演过不少的电视剧。
但与吕玲不同,刘瑜平并没有当着陆铭的面炫耀他那些成就,面对陆铭时,他的介绍是“我跟你一样,也是一个演员,很高兴认识你。”至于他的那些人生履历,是周浩告诉陆铭的,周浩和刘瑜平两个人本身就是很好的朋友,曾经还在一个剧组里演过兄弟,陆铭便也很快加入进这一个团体。
至于其他的同学,陆铭都基本只记下了他们的名字和工作职业,至于其他的,大家没介绍,陆铭也懒得打听,来到这个学校第一天,陆铭就感觉到,在这个班级里,人基本上都是以自己的职业种类来划分自己朋友的,舞蹈的就和舞蹈的玩,演戏的就和演戏的玩,运动员们也都是如此,不同种类之间也会玩在一起,但感情最深的往往都是同一个类别的。
之所以会如此,或许是因为每一个行业的内部都有各自的不同,一个运动员跟演员聊起这些不同的时候,往往就会词不达意,反过来也同样是如此,有人说,往往只有同行之间才是刻骨铭心的仇恨,但其实也往往只有同行之间,才能够了解彼此之间的苦楚。
就像他们跟其他的学生之间,其他的学生羡慕他们,认为他们是风云人物,是天才,但他们何尝没有在的痛苦,要在孩童时期就装着大人们摆成熟,扮懂事,要在空无一人的训练场日复一日的做着枯燥的训练,要在三十多度的高温穿着厚实的衣服演冬天的戏码,那些其他楼的学生没有办法理解他们,正如他们彼此之间也互相不理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