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听见又如何,莫说佛祖,便是与天道为敌,又何惧之有。”
祁余突然笑起,声音凉幽幽的,语气散漫无际,又带着对神佛天道的种种不屑。
佛?
他上辈子修葺佛寺,搭建桥木,自散家财做了半生善事,可他得了什么。
祁王府的忠心被人随意猜忌践踏。
心爱的女人嫁与旁人为妻最后不得善终。
唯一的子嗣也被人暗害。
一生无后。
可是后来,他杀了人,忠心被野心取代的那一刻,他很好。
祁王府独大,他是权极一时的祁王。
心爱的女人入了祁家坟地,冠自己的姓氏。
后来还有一个小包子脆生生的喊着自己亚父……
他不杀人时,是真的霁月清风的祁世子时,所得的一个接一个的噩梦。
他杀人,手上沾满鲜血时,他过的比任何时候都好。
所以……他信佛做什么?
来让自己受虐的吗?
那些佛像,只会用那种悲天悯人的目光瞧着你,用怜悯众生的眼神可怜你,而它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每次他去万佛寺时,瞧见那些佛像就觉得无比讽刺。
他怜悯众生,又何曾怜悯他。
既不曾怜悯,又何必惺惺作态的要他一心向善,莫造杀孽。
云长欢抿着唇,抬手摸上祁余的眉心,抚平他眉心的折痕。
“不知道为什么,夫君我就是爱惨了你这副狂妄谁也瞧不起的小模样。”
云长欢弯眸一笑,真巧呢。
她也不信佛。
她上辈子也是做了不少好事,可是佛祖一点都不保佑她。
“除了狂妄……娘子还喜欢什么?”祁余嘉奖似的摸摸她的脸,小姑娘就是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