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了，顾言霆抬头看着沙发上的身影，不知道在他读到那一段的时候睡着了，歪着头的样子分明是个很不舒服的睡觉姿势，她却似乎睡得很沉。
端详了半天，他把书合上搁在了床头，掀开被子下了床。
他将沙发上的人打横抱起，抱她的时候动作很轻，生怕把她吵醒。
“嗯？”怀里传来一道哼哼的声音。
顾言霆的动作顿了一下，还以为她醒了，可她却只是哼哼了一声，在他怀里动了一下，便又没动静了。
将她安置到床上，盖好被子之后，顾言霆在沙发她刚刚坐的位置坐下，沙发上还有她身上的余温，对他而言这样的温度好像比被子里来的更加舒适似的，让他不想挪动。
床头那本法文书半旧不新，已经很多年了。
从唐风月刚刚的反应来看，他也知道关于这本书她根本没有任何印象，她一个医学生，根本不会记得自己当年选修的外语院的公共课上都讲了什么。
毕竟就连当初选修外语院的课程都是迁就他而已，不是她真的喜欢的东西。
可是顾言霆却记得很清楚，那学期的法语课上，教授一直在讲这本书，点到唐风月回答问题，她那风马牛不相及的点评惹得全场大笑。
后来为了替她解围，他才主动举手回答了教授的问题。
当时教授问他，“如果你的安娜告诉你她遇到了自己的真爱，要和那个男人离开的话，你会怎么选择。”
“我会放她走，然后让她认清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够真正的给她幸福，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
“……”
很可惜，唐风月的法语水平实在堪忧，逃了一学期的课，基本如听天书，当时他说的那些话，她一个字也没听懂。
翌日，唐风月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她拥着被子坐起来，揉着惺忪的眼睛直打呵欠。
摸到身下床单的瞬间愣了一下，猛地醒过神来，她怎么睡在这儿？
正愣着，卧室外面一道开门声传来。
“言霆！小唐人呢？”
顾老夫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在看到床上的唐风月的瞬间，一双眼睛登时就瞪大了，“小……小唐？”
“妈咪？”顾老夫人的身后，冒出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脑袋瓜来，一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妈咪你怎么还没起来啊？”
“奶奶？小七？”唐风月面色一僵，“你们怎么来了？”
顾老夫人一脸微妙的神色，“我听说言霆住院了，就带两个孩子来看看，没想到打扰到你们了，那个，我带他们先出去。”
“没有，”唐风月慌忙摆手，“什么也没发生，我昨晚听故事睡着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睡在这儿的，但我是自己一个人……”
话音未落，旁边的洗手间‘刷’的一下，从里面拉开门来，顾言霆穿着睡衣从里面出来，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就吸引了卧室门口一老两小的目光。
顾老夫人的眼睛都瞪直了。
唐小七捂着嘴巴惊呼道，“妈咪，你和爹地睡在一个房间呀！”
空气瞬间凝滞。
唐风月的脸上颜色变幻莫测，这……这真的是一千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顾老夫人回过神，一边捂着唐小七的眼睛一边关门往外走，“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们出去等……”
“奶奶，我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