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听到这话的时候，唐风月以为顾言霆是觉得她厨艺太差，可看着他一会儿，忽然觉得不是这个意思。
她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了几分懊恼，尽管极力隐藏，但还是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真的没事的，”唐风月解释道，“平时磕磕碰碰的不是都有么？哪有那么娇贵？”
顾言霆面色凝重，“你想当一个好医生，这双手就不要再做饭了。”
唐风月神色一怔，这似乎是她第一次听到顾言霆跟自己谈论工作的事情。
学医这条路太辛苦，海安医科大每年毕业的医学生那么多，可最后真正走上手术台治病救人的寥寥无几。
当初读大学的时候，顾言霆就跟她说过，将来未必要走这条路，不必把自己逼得太紧，因为这个事情，她还跟他赌气过，觉得他不尊重自己的职业梦想。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真的是不懂事，一个人词不达意，另外一个又没有共情心理，吵吵闹闹的总有摩擦，但即便那样，也都在一起了那么多年。
“吃饭吧，”顾言霆的声音拉回了唐风月的思绪。
回过神后，唐风月拿起筷子吃饭，犹豫着问道，“你当时放弃外交官那条路，是为什么？”
顾言霆是外语院连续四年的一等奖学金获得者，那年的优秀毕业生，一毕业就考入了外交部，所有人都以为他一定会成为外交官，唐风月也对此深信不疑。
“言霄出车祸，顾家没人。”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乍一听似乎已经足够解释他当年的选择。
唐风月抿了抿唇，忽然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
“吃点排骨吧，挺好吃的，”她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往顾言霆的碗里夹了一块排骨，小心打量着他的神色。
顾言霆的面上看不出什么变化，夹起她送过去那块排骨送到了嘴里。
唐风月松了口气，暗忖是自己想的太多。
也许对于顾言霆而言当初那个选择根本算不上有多为难，外交官这条路并不好走，诸多因素综合起来，不是光努力二字就能达到的，真要算起来比她学医还要难。
所以回来继承家业，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夜色已深。
南山别墅门口，一辆白色的轿车里下来一道身影，女人一身小香风的套装，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急匆匆进了屋。
客厅里亮着灯，顾言霄正靠着沙发喝茶，旁边放着轮椅。
“叶小姐来了，”伴随着管家的提醒声，顾言霄一抬头就看到一脸苍白闯进来的叶佳音。
“为我哥的事情来得？”
叶佳音的一张脸苍白如纸，十分难看，径直进来连拖鞋都没换，“你知不知道他出车祸的事儿？”
“知道。”
顾言霄的语气十分平静，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叶佳音站在他跟前，咬着牙追问道，“那你知不知道这两天晚上都是唐风月在医院照顾他？”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