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等剧组收工后,张媛丽顺路带着贺猗去医院里拍了个片,不过好在结果只是皮肉伤,没什么大碍。
贺猗回了家后就顺带洗了个澡,出来后还被张媛丽拉着上了一遍药。
“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儿,谁家三天两头进一回医院。”看着贺猗身上那一大片的淤青,张媛丽愁的不行,“怪我,不该让你进组里拍戏,果然一碰见那两个狗男男就没什么好事儿!”
贺猗也不能说什么,拿过用完的棉签后扔进了垃圾桶里,他笑了笑,“已经没事了,反正打都打了,我气差不多已经消了,你也别生气了。”
“别生气?”张媛丽低头看他,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想起什么,狐疑道:“说真的,你今天突然发起脾气打人把我也给吓了一跳。”
贺猗心里一个咯噔,“有么?”
“怎么没有。”张媛丽叹气,“你以前再怎么生气也不至于那么凶过,当时我差点儿以为你要把杨栖池给打死了……”
原著贱受脾气也不怎么好,不过对渣攻除外,对于那些情人们,尤其是杨栖池,动辄拳打脚踢,又扯又撕,说难听点,就跟村口泼妇骂街撕逼一样。
想到这里,贺猗没忍住笑了一声,“那你估计得试着习惯了,人都是会变的。”
张媛丽朝他扯了扯嘴角,“晚上吃什么?”接着在他开口之前,又加了一句,“不准说随便。”
贺猗苦笑,“不吃粥,我觉得一切好说。”
自从上次过敏后,他已经接连吃了快半个月的粥了,虽然张媛丽每回都换着口味给他做,但他是真的吃到生理性排斥,导致他现在光听到粥这个字眼,都一阵反胃。
转身开了电脑,他打算把上次没写完的文档继续编辑完,过了没一会儿,手机就响了。
“谁打的?”
张媛丽似乎听见了声音,在厨房里问了一句,他拿起手机滑动了一下,“好像是导演……”
“导演?”一听这两个字,张媛丽急急忙忙跑了过来,谁知道贺猗倒是迅速,抢先接了电话,又点头又应是的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到了最后电话挂断了,张媛丽将信将疑地看着贺猗,“导演他……说什么了?”
“他问我今天有没有跟杨栖池发生过冲突,说有人在剧组听见我们俩在化妆室起矛盾了。”
张媛丽心里一凉,“那他打算怎么办?”
“他问我是不是真的,我说是。”
“……”
贺猗又赶在张媛丽上来敲打他之前连忙改口道:“不过他跟我说,杨栖池的戏份被撤了,后续会换人。”
张媛丽:“……啊?”
似乎是还未从震惊中回过来神,贺猗摊了摊手放下了手机,“挺奇怪的对吧,我也好奇被换的人为什么不是我,而是杨栖池。”
今天动过手之后,他隐约已经猜到杨栖池恐怕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要么把事情闹上热搜利用舆论逼着他道歉,要么就跟导演说把他给换了。
可到头来他不仅什么事儿也没有,杨栖池的戏份却被撤了个干净。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没过多久,贺猗的邮箱就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他打开后,就发现是许多自己在剧组和杨栖池对戏时的私照,后面还贴了两张附件,大意是有人打算利用这件事在剧组官宣前一晚,爆出他X骚扰杨栖池的消息,好让他被全网抵制。
贺猗看了一会儿,不太确定这到底是谁干得,也不确定这消息是不是属实,他把邮件保存了下来,并不打算提前抖出来,免得到时候被人倒打一耙反污蔑他造谣诽谤。
晚上,首都九点。
距离上一个电话打过来不到半分钟,下一个电话就又接踵而至,短短半个小时,他的手机就一直没停歇过。
傅时靖这会儿刚从浴室出来,身上热气蒸腾,结实的肌肉微微隆起,淋漓的水珠在橘黄的暖光下带着珠箔似的光泽从他颈窝间滑下。
他倒了杯温水喝下,稍稍解去了唇齿间的干渴,眯起眼睛拿起沙发上的手机,看了眼,又很快放下。
其实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谁打来的。
杨栖池的号码,但是打电话并非杨栖池本人。
他扯了扯浴袍,倚靠在了沙发上,心情却一直不怎么平静。
今天说完那句话后,他其实有一点后悔的,不是因为杨栖池又误会他跟贺猗的关系,也不是因为伤了杨栖池的心,而是这个角色有了空缺,接下来该找谁顶替。
他说出的话一向覆水难收,既然说了,他必然不会再收回,更不会在事后又拉下面子求杨栖池回来。
杨栖池是根刺,一根会打乱他的计划不断给他制造麻烦的刺,即便不是因为贺猗的关系,他也迟早会亲手拔下这根刺。
想了没一会儿,卧室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傅时靖捏了捏眉心,拿起来眼镜重新戴上。